永安二十六年氣候很低,距離最近的鸞河早早結冰,沈辭盈覺得這事情可能還沒有發生。
她一麵派出暗衛緊盯著鸞河搜索,萬一見到了樓琇,第一時間把她控製住,防止她想不開。
另一方麵則挨家挨戶的排查,鎬都姓樓的人家並不多,符合條件的更是寥寥無幾,隻是查了好幾天了,都沒有樓琇的身影。
這讓沈辭盈有一些拿不準主意,她總不能這麼倒黴吧?她打算趁著一切還來得及前,將樓毓拉攏到己方陣營。
既然早晚都是自己人,對待朋友當然要大方,況且可以避免一個悲劇的發生,她有什麼理由不去做呢?
周蔚摸著下巴,重複沈辭盈這些日子念叨的,“姓樓,世家,庶出……”她忽然“誒”了一聲,“殿下說這個樓姑娘十八九歲?”
沈辭盈拿鼻子哼了一聲。
周蔚眯起眼睛,“殿下不是有一群狐朋、不是,有一群好朋友嗎?既然是世家之女,總會和她們有一些交集的吧?”
沈辭盈幽幽回望,卻沒有理會下屬的措辭,她長歎了一聲,對於她來說,與那些“好友”實在太陌生了。
而且,從當年樓毓的描述來看,她們姐妹倆不像是手頭寬裕的人。沈辭盈搖搖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的狐朋狗友能知曉的可能性很小。
話雖如此,沈辭盈仍是喚來管家,吩咐她去挨家下帖子。
何管家恭敬的應下,剛要退下,一名小廝急匆匆的跑進院子,險些與管家撞在一起。
何管家皺起眉,作勢要訓斥,忽然聽見院門口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殿下真是神機妙算,臣侍按照您說的,又去問了那家店主,果然她同意將鋪麵賣給臣侍了!”
男子一席銀紅色錦衣,廣袖飄飄,款款從外麵走進來。
沈辭盈揮手讓何官家和方才通報的小廝下去,抬眸看向男人,語調平淡,“蘇氏,進孤的院子要提前通報。”
男子豔麗的容貌一僵,快步行至沈辭盈身側,嬌柔的跪在她腳邊,殷勤的捶腿,“臣侍知錯了,殿下莫要生臣侍的氣嘛~”
一旁的周蔚見狀,連忙收拾桌上的紙筆,默默地退居室內。
沈辭盈拂開男人的手,起身走至回廊下,“你既有經商的天賦,那便好好利用,不要浪費。”
聞言,蘇侍夫不滿的撅了噘嘴,嬌嗔道:“殿下偏心,您都不問問臣侍可有被欺負?”
沈辭盈這才正眼看他,男人容貌豔麗,一顰一笑皆是風情,放在外麵高低算是個能排的上號的美人。隻可惜了,長寧公主府的後院裏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所以沈辭盈想了半天,沒能想起來他是何時被納的,隻依稀記得他娘是個小縣令。當初沈辭盈奉命巡查,宴席上推杯換盞,她不過隨口誇了一句,晚上就在房裏見到了他。
受欺負?不可能的。沈辭盈笑了笑,若非親眼見過他以一敵十,氣的公主府一眾侍夫吃不下飯,從根源上縮減了府裏的支出用度,她差點信了這廝的溫婉人設。
沈辭盈想了想最近會發生的事情,著重囑咐了幾句,便讓他退下。
蘇侍夫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眸中流露出了不舍,卻仍是行了一禮,“是,臣侍告退。”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沈辭盈回過頭,一個眼神瞥過去,“看夠了?”
周蔚“嘿嘿”兩聲幹笑,推門走出來,臉上絲毫不見偷聽被抓現形的尷尬,“殿下,昨日給程侍夫盤下書局,今日教蘇侍夫買商鋪,挨個尋了出路,又給了足夠的銀錢,您這是要遣散後院的節奏啊?”
沈辭盈斜眼看她。
周蔚搓了搓手,“莫非殿下是想接孟公子進府?”
“……不是,”沈辭盈避開周蔚的視線,摸了摸鼻子,“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怎麼想到那裏去的?再亂說扣你月俸。”
周蔚“嘖嘖”兩聲,“您急什麼?”
沈辭盈輕哼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鳳眸驀地鍍上一層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