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片刻,殺手頭領冷哼一聲,“撤!”

十幾道黑影齊刷刷的消失在夜幕之下。

沈辭盈攔住了準備去追的鍾暉,語氣平淡,“不必追了,孤知道是誰。”

二公主沈嘉言門客眾多,手下養了不知多少死士。她扔掉手裏的刀,心想這一切可真熟悉啊,這群死士她前世見到過很多次了。

逢年過節總要給長寧公主府添上幾筆晦氣,直到沈嘉言登基之後,她才發現原來一直暗殺自己的人,是二皇姐。

“回吧,”沈辭盈瞥了眼血流不止的手心,眉心染上幾許煩躁,“明日你帶周蔚去一趟孟珘那。”

“是,”鍾暉擔憂的看了一眼,“殿下,要不先尋個醫館,包紮一下吧。”

沈辭盈擺擺手,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

鍾暉隻好行禮,“是。”

康寧公主府。

寢殿中燈火通明, 窗紙上映出一對女男交疊的身影。

等到聲音停歇了,守在外麵的侍女才走進去,架起榻上眼神空洞、呆滯的男子往外間走。

目不斜視,絲毫沒有因為男子全身chi裸而避嫌的意思,相反,在看見男子身上青紫交疊的痕跡時,滿是鄙夷。

女官為二公主披上外袍,她臉色一貫蒼白,這會兒倒是因為情動而有了些血色。

不多時,剛才把人抬出去的侍女回來複命,“稟殿下,正夫已經喝了藥,這會兒歇下了。”

沈嘉言用鼻子哼了一聲,“月影回來了嗎?”

一道黑影從房梁上降落,恭敬的單膝跪地,“殿下。”

沈嘉言把玩著手上新做的丹蔻,懶洋洋的斜了一眼,“如何?”

聞言月影低下頭,“長寧公主武功高強,屬下等未能完成任務。”

殿內陡然安靜下來,那原本斜倚在榻上的女人翻身坐正,雙眸冰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殺手。

她生了一雙狹長的鳳眸,卻與沈辭盈那種很有攻擊性的長相不同,這是一張很溫潤的臉,平時總是笑著,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下意識地願意親近。

然而此刻她冷下臉,雙眸中裹滿了陰翳瘋狂,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從她身上釋放。

月影連忙改換為雙腿跪地,恭敬地俯下身,“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沈嘉言緊緊盯著他,臉上那點血色退下去,蒼白的像是一張紙,鴉羽似的睫毛之下,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

“你過來。”她聲線低啞,蠱惑一般,卻令殿內的人齊刷刷打了個冷顫。

月影不可抑製的開始顫抖,他蒼白的開口,“殿下,屬下知錯了……”

“你過來。”女人的聲音已經染上不耐煩,她抱著膝蓋坐在榻邊,烏黑如墨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她攬過一縷,雙手不停攪著。

月影幾乎要將身體貼到地板上,聽見女人不耐的催促,他更是抖如篩糠。

卻又不敢再忤逆,隻好邁開腿,磨磨蹭蹭的爬向沈嘉言。

這一舉動不知哪裏逗笑了沈嘉言,讓方才還陰森恐怖的人,頓時笑的前仰後合,她抬起光裸的腳,踩在月影後背上。

一雙剪水雙瞳中閃爍著狡黠的光,沈嘉言翹起腳趾,在月影背上畫來畫去。

腳下的身子瘋狂顫抖,幾乎都要跪不住。

“月影啊,你跟在孤身邊幾年了?”

女人語調平常,卻令地上的人顫抖的越發劇烈。

“回……回稟殿下……已經……五年了……”

“五年了啊……”沈嘉言拖長聲音,閑話家常一樣,“五年的時間可不短了,”她用腳背抬起月影的下巴,溫柔一笑,“剛撿到你的時候,還是個沒長開的半大孩子呢,瞧瞧,如今已經出落成了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