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的外室好可憐(2 / 2)

那一眼幹幹淨淨。

見她好奇,一旁陪侍的老鴇立刻解釋,沈辭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再看向他時,眼神裏多了一點哀傷。

緊接著她抬起手指,隨意的一指,以一個很高的價格拍下了孟珘的第一夜。她醉醺醺的來到提前準備好的房間裏,滿身的酒氣讓孟珘怕的要死,他在教坊司經常聽見有客人醉酒之後打死小倌的。

沈辭盈隻是看了他一會兒,眼神裏不夾雜一絲居高臨下的鄙夷,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良家男子,然後由衷評價道,“你長得真漂亮。”

孟珘隻記得腦子裏嗡的一聲,臉上紅的連脂粉都蓋不住。

那一夜沈辭盈沒碰他,隻是問了他的年紀,隨後憐愛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說:“太小了,還是個孩子呢。”

他以茶代酒,陪沈辭盈喝了一夜悶酒,天亮時房間內隻剩下了他一個,老鴇喜氣洋洋的來叫他起身,告訴他從此自由了,長寧公主給他贖了身。

孟珘跌跌撞撞的跑下樓,沈辭盈正坐在美人堆裏,有人揉肩有人捶腿,她滿臉的疲倦,對麵前一排接著一排的男人都不滿意。

看見孟珘,她毫不掩飾,說自己要找個外室。孟珘心神一顫,才恍然想起,長寧公主是被逼迫著與她正夫拜堂的。

明明從前最是討厭那樣的男子,可那一刻,他卻卑鄙的升起了一種興奮,他幾乎撲到了沈辭盈懷裏,用他學過的所有技巧,將最魅惑女人的一麵露出來,然後說他願意自薦。

他就像是一隻不自量力的飛蛾,看見了火光,感受到了一點溫暖,就奮不顧身的貼上去。

所以七夕那一夜,真正讓孟珘恐懼的從來不是身體上的痛苦,他挨過的打無論哪一次都要比那天疼上百倍千倍,骨頭打斷了不過也就躺上幾天而已。他怕的始終都是沈辭盈對他的態度,那樣冰冷高傲的眼神,就像那些覬覦他身子又嫌他下賤的女人一樣,不,甚至於要更加可怕。

孟珘無意識的攥緊了手帕,擔憂的看向馬車旁。沈辭盈待他一向很好,最近這些日子更是凡事都依著他,人也比從前溫和了無數倍。

從前的沈辭盈雖然對他也極盡溫柔,可那人眼睛裏藏著的是偽裝不掉的鋒芒,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無論多麼樸素的劍鞘,都遮蓋不住它雪亮的劍鋒。最近這段日子的沈辭盈就像是精雕細琢的玉石,透著溫潤的玉澤。

孟珘不知道沈辭盈怎麼會一夜之間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他看著沈辭盈半個身子隱沒在黑暗中,又想起自己剛被抓著的衣袖,心頭湧上一陣沒由來的恐慌。

他多麼想跑到沈辭盈身旁,直接質問她,可他不能。沈辭盈固然寵他,可還沒有到那種他做什麼都可以原諒的地步。

他隻有這一份寵愛維持過活,若是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錦書看見孟珘的臉色變的煞白,又忍不住安慰他,“公子,您也別太怕,說不定殿下碰見故人,便不計較這些小事了呢?”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孟珘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麵黃肌瘦的女人局促的搓手。錦書一把將孟珘擋在身後,叉腰瞪視著女人。“你想做什麼?”

那女人連忙看了眼左右,將拇指豎到嘴邊,壓低聲音隻剩下氣音,“郎君小點聲!”

女人正是那個嗓門大的女人,她自我介紹:“小人姓林,在家排行老三,您叫我林三就行,方才嚇著了這位郎君,真是對不起。衛先生說知錯能改,什麼什麼煙,郎君,方才是我不懂禮數,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您若是有用得到林三的,盡管開口就是,我什麼都能幹,種菜挑水蓋房子,您千萬別跟我客氣。”

錦書愣了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我們家郎君哪用……”

孟珘拉了錦書一把,“你看,我就說她不像壞人吧,哪有壞人直接抓袖子的?”他又轉頭對林三說,:“沒事,多謝林大姐好意。”

錦書撇了撇嘴,“您看誰都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