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瘋癲的狂笑,她仿佛陷入了某種愉悅的回憶當中:
“寒冷刺骨的時候,我讓她跳進冰水裏洗衣物,酷熱之時,我讓她去曬太陽,曬太陽補鈣,你看,我對她多好啊。我還很關注她的飲食,草根、觀音土、不知名目的蟲子,死的,活的,嘖,嘖,嘖,她不吃,我就喂給她吃,哈哈哈哈……她的肚皮脹得像個黑皮瓜,真是滑稽可笑……”
怕氣不瘋裴楠生,丁小丫連說帶比劃。
左靈擔心地看向裴楠生,裴楠生拳頭收緊,要不是中間隔著一道鐵門,怕是已經揮上去了。
丁小丫惡意滿滿:
“還有更精彩的呢!我把她的頭死死按在尿桶裏,注意哦,不是她的尿桶,是那些臭男人的。哈哈哈哈……光想想那個畫麵,都覺得趣味無窮!……”
裴楠生氣得渾身都在較勁兒。
“別急,沒完呢,我把她剝得一絲不掛,唉,可惜她年紀太大了,皺皺巴巴的,真沒啥看頭。沒關係,總有那不挑嘴的……”
“丁小丫!!!”
裴楠生氣得雙目噴火,猛地撲到鐵柵欄前,怒視著眼前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麵對憤怒的裴楠生,丁小丫報以冷漠嘲諷的眼神,輕描淡寫道:
“怎麼,這就受不了啦,不過冰山一角罷了,整整十年啊!細細講來,怕是10天半個月都說不完呢。”
一道藍瑩瑩的火球朝鐵門上的窗口急速射去,嘭……
陰暗潮濕的地道被瞬間點亮,炙熱的火焰,像一頭凶猛的巨獸朝著丁小丫麵門撲去。
丁小丫反應很快,閃身躲在鐵門後麵。
火球沒撲中目標,不甘心地向前衝去,嘩……更大的火焰噴湧而出,張牙舞爪地舔舐著地道山壁,煙塵和燒焦的味道,令人呼吸一窒。
裴楠生憤恨一擊,威力自然不小,火勢燃了半天,才慢慢熄滅。
丁小丫眼中閃過一絲後怕,隨即被瘋狂取代,“哈哈哈……裴楠生,我就喜歡看你發怒的樣子,嘖,嘖,嘖,真是母子情深啊,哈哈哈……”
沒能殺了丁小丫,裴楠生心血上湧,恨聲叫道:“左靈!!”
左靈念頭一動,丁小丫狂笑不止的麵容變得僵硬 ,身子顫了顫,驚恐地張大眼睛,軟軟倒地。
裴楠生瞪著死不瞑目的丁小丫仍不解恨,嘶聲道:
“幫我,幫我殺了他們!”
“好。”
一股強大無形的意識力迅速覆蓋整個基地,警戒的、放哨的、搬抬物品的、發號施令的、在異能者身上做實驗的……人人跟定了格似的,僵持兩秒,撲通,撲通……倒了一地。
正在閉目專心恢複功力的劉寶兒,突覺腦中像是被針刺入,神色大變,連連打出手勢,指向眉心。
無往不利的意識力像是進入一片沼澤地帶,拉扯間,越陷越深。
噗……左靈、劉寶兒同時噴出一大口血。
劉寶兒受傷不輕,精神萎靡。
左靈也很不好受,她的意識力還是頭一次受阻,暗道,不愧是隱世大長老,的確很難對付。
劉寶兒很吃驚,是誰?到底是誰?竟然能用意識力殺人?
就算在他們那個世界,也很少有人能用意識力殺人!
左靈?裴楠生?
不,不,不,不會是他們,如果是他們,那日,他們就應該動手了。
那又是誰?白家來人了?
揚聲叫道:“來人,來人!”
等了一刻,不見人進來,劉寶兒不耐,拉開房門,房間拐角倒著兩具屍體,劉寶兒眼眸一縮。
翻看屍體,檢查半天,沒有傷口,繼續朝前走去,屍體越來越多,無一例外,全部沒有傷口。
劉寶兒心驚,這些……全是被意識力殺死的?
“是誰?你是誰?出來!”
回聲在空曠的山體裏回蕩 ,劉寶兒渾身緊繃,有種四處皆敵的感覺。
哐,哐,哐,實驗室方向傳來響動,嚇了劉寶兒一跳。
剛躲過一劫的異能者,扯掉身上的管子,在他床邊地上倒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
見那研究員人沒了聲息,異能者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努力掙紮著想擺脫束縛,奈何他的手腳被鐐銬扣住,掙紮半天,累得渾身冒汗,也沒能掙脫半分。
這時,一個3,4歲大的男孩兒走了進來,異能者一喜,“小……小孩兒,過……過來,幫,幫幫我。”
他來基地的時間太短,沒見過劉寶兒。
劉寶兒冷冷看他,眼神透出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神態。
異能者身上不由躥上寒意,但他不死心,懷有一線希望,以為孩子隻是怕生,接著道:
“孩子,叔叔是被壞人抓來的,你……幫幫我。”
“嗬嗬,壞……人!”
稚童的身體發出暮氣沉沉的聲音。
異能者終於意識到不對了,“你……”
他想說,你是侏儒!但又怕激怒劉寶兒,終是咽了回去。
劉寶兒突然露出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你是想問,我是不是侏儒,對嗎?”
“不,不,不是。”
他還指著劉寶兒發善心呢,哪敢承認。
劉寶兒笑容加深,“我……就是你說的壞人!”
說著,臉一變,數道帶著尖刺的藤蔓襲向異能者,噗,噗,噗……藤蔓深深刺入異能者身體。
異能者疼得靈魂都在打顫,直著脖子瞪視劉寶兒,原來他就是……
劉寶兒一眨不眨地看著異能者的身體一點點幹癟,他真的很喜歡掌握人生死的美妙感覺。
轟,轟,轟……
腳下震動,劉寶兒猝不及防,身子前衝。
大地瘋狂震顫,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釋放出來,山石不斷從洞頂掉落下來,砸在地麵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洞內家具物什移位,劉寶兒感覺整個大地都在下沉,像是在玩跳樓機,沉陷的速度快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仍是那個陰暗逼仄的地下通道。
裴楠生白著臉靠在山壁上,他是第一次見左靈施展土異能,這就是山崩地陷嗎?
清晨,薄霧輕紗,一絲風都沒有,卻被突然的氣浪衝得煙塵四起。
氣候好轉,山上有了零星的綠意,人們早早結伴出行尋找吃食,沉悶的轟鳴,驚得人們朝聲音處看去。
眼見一座山峰在急劇變矮,山山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大大小小的石塊朝凹陷處滾去,原本巍峨的山峰,如同脆弱的沙雕般傾倒,掀起的泥石潮,瞬間淹沒一切。
整座山峰在人們眼前消失,接著,地下水如巨柱噴泉般上湧,傾刻填滿曾經的山穀、溝壑。
噢,我天!我看到什麼了,高山變海洋嗎?
膽大的揉揉眼睛想看得再仔細些,膽小的拔腿就跑,快,快,快跑!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地道塌了的瞬間,左靈將自己和裴楠生移進空間。
待外麵動靜小些,二人乘坐水陸兩棲坦克出現,連著打出5發炮彈,轟開礙事的石頭,再閃回空間。
裴楠生心髒一揪一揪地疼,他感覺很不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
看向左靈,左靈耗能太大,正在閉目調息。
劉寶兒滿臉鮮血地趴在一塊兒比他身體大2,3倍的木頭上喘粗氣。
四周一片汪洋,他努力經營多年的秘密基地,就這麼沉入海底了。
劉寶兒恨得劇烈咳嗽起來,心肝脾肺都快咳出來了。
稍稍緩和,高聲呼喊:
“裴楠生,左靈,兩個狼崽子,你們給我滾出來,還有誰,都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最後一個安身立命之地沒有了,身邊的人也都死光了,沒什麼可保留的了,今天必須分個你死我活!
“裴楠生、左靈,白家人,你們都給我滾出來!……”
左靈睜眼,白家人?
這個時候提白家人……嗬!明白了,原來她出身白家啊!
怪不得白宏偉莫名其妙對她示好,怪不得白利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原來如此!
想決戰?好啊,正好,我也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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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宏偉情況很不好,回來的時候,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四肢筋脈盡斷,一條腿斷了兩截,另一條斷了三截,全身鞭傷、燙傷、割傷……看得所有人都掉眼淚了。
短短數日,好好的兒子竟被折磨成這個鬼樣子,白利國老淚縱橫。
抹把眼淚,梅偃清,你不讓我好過,咱們誰都別想好過,去他媽的仁義道德吧,別人死不死的,關老子何事!
是滅族,還是滅種,老子奉陪到底!
從昨夜到今晨,兩邊雖都克製著沒發生大規模對轟,但局部小戰役不斷,傷亡各半。
白利國知道,這隻是開始,沒發生,不代表仁慈,而是雙方都在等援軍。
陰沉著臉,邊走邊聽身邊人彙報情況,一道人影攔住去路,“白……首長,我……”
白利國看向那人,小昊!
丁家的崽子,白利國打心眼裏不喜,念在兒子能救回來,小昊立了大功,臉色緩和幾分,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