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豔陽高照。

十七八歲的少年精力十足,頂著大太陽汗液揮灑,籃球砰砰地砸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躁動。

“我靠我靠,時禮真的絕了!”

“啊啊啊啊,有生之年係列,我居然看見時禮打籃球了!”

“感謝體育老師!感謝命運!讓我們五班和三班一起上體育課!”

“媽媽啊!!這長相真的絕!不是我有男朋友了,我高低得暗戀個幾年再說。”

沈沐安打開著剛買來的冰淇淋,坐在一片尖叫聲中看向那個中心人物。

視線之中,男生正單手抓著黑色球服,往臉上擦汗,一米八幾的身高,寬肩窄腰,隨著他抬手的動作露出腹肌。

一時間尖叫聲更加沸騰起來。

“嗚嗚嗚嗚,安安,我這一輩子能不能談一個時禮這樣的,就靠你這一口冰激淩了。”

蘇枝拉著的沈沐安手激動地晃悠,一邊張大嘴想咬上一口她手上的冰激淩,被沈沐安費力掙開。

“誰讓你吃這麼快的,上次一口吃掉我一根烤腸,我今天誓死捍衛我的冰激淩。”

沈沐安一邊舉著冰激淩,一邊按著她的手。

她和蘇枝算是從小學就認識,兩人一見如故,從小一起玩到大,小學、初中到高中就沒分開過。

拿她媽的話來說就是“屁股動一下,就知道她拉的是什麼屎”的了解,她一看就知道蘇枝在打什麼主意。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眼看自己還沒吃上一口的冰激淩就要“流入虎口”,沈沐安奮力的按著她的臉,手上的冰激淩因融化流到手背。

所以等那句“同學小心”遠遠傳過來時,她慢了半拍才抬起頭——

橙色的小球幾乎已經快砸到她麵前。

猝不及防,要躲好像已經來不及,沈沐安愣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砸在冰激淩上麵的一顆——乒乓球?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有某種清爽的洗衣液的香味侵襲進鼻間,一隻冷白修長的手從斜地裏伸過來拿走了她冰激淩上的乒乓球。

距離很近。

近到沈沐安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背上一顆黑色的痣。

沈沐安眨眨眼回神,看著已經不能吃的冰激淩沉默。

一時樂觀的想:你別說,這砸的還挺準啊,剛剛好打在冰激淩上。

和球場那邊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傳過來的是一個寸頭男生語氣熱絡的問候:“沒事吧,小禮,怎麼樣?沒砸到人吧。”

蘇枝同樣沉默,此刻才反應過來,拉著沈沐安往旁邊退了兩步,又衝他們吼:“你們打球不會看著點人啊,要是砸到無辜的冰激淩該怎麼辦!”

沈沐安在一邊默默點頭,就是就是,幸好打的是乒乓球,不是籃球,不然她現在的下場就和這“冰激淩”一樣了。

沈沐安摸了摸蘇技的頭,偏頭朝來人看過去。

江中寬鬆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幹淨清爽,被夕陽鍍了一小層金邊的側臉線條流暢利落,睫毛黑而長,雙眼皮褶皺很深。

右眼處眼睛偏下正中間的臉頰有一顆痣,和往常見過的淚痣不同,這顆痣掛在臉上看起來像是流淚了一般。

他正拿著紙巾擦著砸在她冰激淩上的乒乓球,像是擦什麼寶物一樣,目光沒有一絲一毫落到她們身上。

陳周子摸摸頭嘿嘿一笑:“對不起啊,同學,太久沒打,手滑,手滑。”

蘇技輕輕哼了聲,隻偏頭看向沈沐安:“下次小心點,安安,我們走。”

沈沐安點頭,打算去洗洗手,這黏糊糊的感覺可不好受,感覺從身後袖口處傳來一點點輕微的拉力。

沈沐安回過頭去,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袖子。

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著,指甲修得圓潤幹淨,末端帶著一點點白色的小月牙,嗯,看起來身體很健康。

沈沐安視線隨著手臂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