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洲際酒店已經淩晨兩點。
楊紓今晚喝得有點多,走路都有些打晃,林譯送她回房後,給她衝了杯蜂蜜水,確認她緩過來後才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洗了個熱水澡,衝了杯咖啡,林譯蹙眉沉思。
李坤澤、陳誠、景鴻地產、李市長,這其中的關係脈絡在林譯腦中漸漸清晰。
自己的崛起太快,沒有結成強有力的利益共同體,必然會招來貪婪小人的覬覦。
他們會使什麼手段逼迫自己賣地?
擾亂電子廠生產?
有可能。
無非就是行政手段或是下三段手段。
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林譯正在心中盤算對策,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雨水拍打聲,伴隨著一陣陣強風。
變天了。
一道閃電從空中劃過,照亮了半個房間,緊接著響起隆隆炸雷。
洲際酒店32層高的套房,無邊框的觀景落地窗是其一大賣點。
林譯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暴雨傾瀉而下,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在眼前延伸,仿佛自己就置身於風暴的中心。
林譯卻莫名的感到平靜。
“鈴!鈴!鈴!”
手機鈴響。
這麼晚了,誰的電話?
林譯走到桌旁拿起手機,是楊紓。
“我下樓去找你。”
電話接通,便聽到比林譯住得還高一層的楊紓快速地說道,然後沒等林譯回話,就把電話掛了。
或許在陌生的環境,又遇到雷暴雨,楊紓害怕了!
很快,門鈴聲響,林譯隔著貓眼確認,然後摘下防盜鏈,打開門把楊紓讓進房間。
關門回過身,他才發現楊紓身上穿著一條酒紅色真絲吊帶裙,膚色白得發光。
楊紓坐到沙發上,把抱枕抱在胸前,看著窗外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的暴雨,稍稍放鬆下來,問:“你這兒有酒嗎?”
林譯打開酒櫃,看了看,拿出一瓶紅酒說:“喝這個?”
他是知道楊紓喜歡紅酒的。
卻不想楊紓問:“還有別的酒嗎?”
林譯又低頭看了看說:“還有xo和麥卡倫。”
“麥卡倫吧!”
林譯開酒,找出杯子倒了兩杯,端著酒走向沙發,把酒遞給楊紓。
“被這雷聲嚇到了?”
接過酒,楊紓說:“我初中就到國外讀書了,做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怕打雷閃電。”
林譯把酒瓶放在minibar上,斜靠著minibar站著。
“理解,人都有自己懼怕的東西。”
一口喝幹杯裏的酒,楊紓被烈酒辣得嗆了一下,隻覺得一股熱流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整個身體都暖洋洋、軟綿綿的,很舒服。
“那你怕什麼?”楊紓把杯子遞給林譯,示意林譯再倒一杯。
“我怕你喝醉。”林譯說。
楊紓嗔怪地橫了林譯一眼,說:“把酒喝光是拯救酒鬼的唯一方式。”
不得已,林譯給楊紓又倒了一杯。
楊紓接過酒,問:“你還沒說你怕什麼?”
林譯喝了一口酒。
自己怕什麼?
前世怕沒錢,怕沒人愛,怕沒時間。
今時今日的自己呢?
林譯想了想,說:“怕愛而不得,念而不見,痛而不忘。”
楊紓聽了,心裏塞塞的。
愛卻得不到,想卻見不到,痛卻忘不掉,這說的顯然和我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