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歲一直覺得能遇見程物是人生中最幸運的事。
能嫁給他同樣也是最幸福的事。
他們是典型的從校園到婚紗,從江歲歲的16歲到現在的26歲,這漫長的十年中,他慢慢治愈了她不幸的童年,用耐心和溫柔將她從無盡的黑暗裏拉出。
正如現在一般,他在她26歲生日這天又給她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歲歲,生日快樂!”程物從幕後將蛋糕緩緩推出,蠟燭光照耀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溫和又明燦,像是三月的第一縷春風,和煦且溫暖。
江歲歲其實早就料到了,但內心依舊感到驚訝和感動,眼眶紅了她,也衝他開心的笑了笑,嘴邊上露出一個小梨渦。
周雲想一把攬過江歲歲的肩膀,把她帶到蛋糕的麵前,催促到:“歲歲,快許願!”
江歲歲連忙合上了眼睛,內心暗道:我的願望是希望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能幸福。
她滿懷甜蜜的睜開了眼睛,可周圍卻不再是程物他們,也沒有盛大的生日宴,而是熟悉又陌生的教室。
江歲歲感到慌張,環顧四周,一張張熟悉陌生的臉龐,卻唯獨沒有看見程物。
於是她連忙使勁的閉眼又睜開,可還是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歲歲你怎麼了?”
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江歲歲的肩膀。
江歲歲這才回過神來,轉頭就看見了周雲想那滿是擔心的神情。
她壓下內心的失落,緩緩搖頭:“沒什麼,現在是20多少年?”
“歲歲,你到底怎麼了?”周雲想扳正她的身體,一臉擔憂的表情。
江歲歲依舊搖頭還是堅持那個問題。
周雲想隻好回道:“2016年,歲歲,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去醫務室看看。”
江歲歲一聽,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她重回到了十年前,也就是說她現在才十六歲,還在那個壓抑的家庭裏。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江歲歲衝周雲想淺淺笑了笑,然後眼睛又不自覺的往身後那個空座位飄去。
周雲想一直在注意著她,看見她的眼睛朝那個空座位看去,便提了一嘴:“那個新生長得挺漂亮的,就是看著有些生人勿近的樣子,不太好相處。”
江歲歲按壓住眼中的失落,彼時的他們還不認識,可她現在真的很想抱抱他,想讓他安慰她。
“對了,歲歲,明天你有空嗎?”周雲想忽然靠近她,她可以聞到周雲想身上獨特的梔子花香。
江歲歲懵懂的轉過頭對上周雲想那清亮又帶著期待的大眼睛問道:“明天周末嗎?”
“你沒事吧?明天是周末呀。”
江歲歲點了點頭,隨後想到什麼又搖了搖頭,“我得在家帶弟弟。”
周雲想一臉嫌棄鄙夷的說道:“得了吧,就你那後媽又把自己兒子交給你帶,自己出去打牌啊!是我我就直接不管了,又不是我兒子,屁事那麼多。”
江歲歲沒說話隻是沉默,以前也是這樣的,但她性格溫和慢熱,做事什麼的也比較老實溫吞,為人處世這方麵膽小又怕事,說真的,未來那十年中,是程物帶著她一步步改變的。
但是她說要帶弟弟江明不是因為後媽的要求,而是在2016年,江明被人販子拐跑了,那年她被後媽和爸爸輪流責備謾罵,直至最後被趕到另一個重組家庭裏。
而另一個重組家庭就是一個深淵,可怕到她不敢回想。
“我得帶著他,怕他出事。”
周雲想不屑:“你那後媽真是把你當丫鬟使喚,既然舍不得自己兒子出事,自己帶唄。”
江歲歲輕輕微笑,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人同時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海霞市第一中學校服的高大男生正一手擦著汗一手提著兩瓶飲料向她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