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婆,是我,壇子。”談蕪回到401,第一時間用卡片機給外婆打了電話。
羅奶奶耳朵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好了,人老了,各個器官功能開始衰竭,直到談蕪再重複了一遍話,她才扯著嗓子在電話的另一頭說:“壇子啊,你中秋節放假了嗎,什麼時候回來過節啊。”
“外婆,我中秋和橙子出去玩,過年放假了我再回去。”談蕪大聲說。
“哦哦,和橙子啊。”羅奶奶問,“大鷹是不是把店開到臨江去了,我這段時間都不見他來看我。”
說到程大鷹為何會和羅奶奶熟絡,還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程大鷹父母帶程大鷹認了羅奶奶當了幹媽,後來程大鷹父母出門闖蕩不常在家,程大鷹就常常往幹媽家跑,也就是那時候,程大鷹認識了羅奶奶的女兒杜曉梅。
程大鷹和杜曉梅的關係,也和程呈和談蕪一樣,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隻是後來在他們高二的時候,杜曉梅突然輟學回家了。等程大鷹回到成南鎮的時候,就聽說了杜曉梅不惜與羅奶奶斷絕關係,也要堅決休學的事。
再後來,高三的時候,程大鷹就聽說杜曉梅抱著一個女嬰回到成南,把女嬰丟給羅奶奶後,就又離開了。
那個女嬰,就是談蕪。
算下日子,杜曉梅就是輟學那段時間懷的孕,程大鷹對此自然是感到唏噓不已。
和程呈猜測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不一樣,程大鷹對杜曉梅的感情更多是哥哥對妹妹誤入歧途的惋惜。
總之自從杜曉梅和羅奶奶鬧掰,程大鷹大學畢業後就回到了成南鎮。也就是在那時候,程大鷹在鎮上找了個離過婚的女人結了婚。程呈是女人帶著一起嫁過來了,是女人的第一個孩子。後來,女人生二胎的時候羊水栓塞死了,連帶著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於是,程大鷹就開始了寡夫帶孩子的生活,也時不時帶著程呈一起去看望羅奶奶。
這些舊事,談蕪和程呈都不怎麼清楚。
“是的,程叔叔生意好,現在在臨江的店麵忙不過來,估計也得等過年才能回去了。”談蕪斟酌了一下說。
其實開學這麼久,她也還沒聯係過程叔叔,但既然程叔叔中秋節不回去,估摸也是這麼打算的。
畢竟程呈還留在一中上學,程叔叔嘴硬心軟,是舍不得丟獨子在異地的。
“唉,你們這些孩子啊,長大了就不知道回家,就留我一個老人家守在孤零零的空房裏。”羅奶奶抱怨道。
談蕪聽了這話,不免心中暗笑。
外婆雖說耳朵不好,也得時不時吃點常見慢性疾病的藥,但人老了不就是這樣嗎,各種毛病都會有點,外婆身子骨總體來說還是比較硬朗的,平日裏還經常和鎮子裏的幾個老夥計相約一起說說話,哪裏會覺得無聊,不過是故意這話給她來聽而已。
談蕪可不確定自己到外婆這個歲數時,還能不能有一樣的身體素質。
“外婆。”她打趣道,“程叔叔帶的禮物估計這會兒都叫人送到了吧,你牙口不好,那些東西就少吃點,留著等我過年回家吃,別一個人哐哐吃完了,吃撐了又要抱怨,怪不值當的。”
羅奶奶被拆穿,哪還有方才精神不振的語氣,立馬恢複了洪鍾般的嗓門:“壇子 ,你皮子又癢了!有這麼給長輩說話的嗎,我偏不給你留!”
話是怎麼說,其實談蕪知道,等過年回去的時候,一定還有一大堆好吃的等著她。
她笑道:“好了好了,外婆我不跟你說了,你明晚也去找你的老夥計們看看月亮,我得先收拾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