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2日,再次爬上我們一起去過的淮山,我便又記起了高一那年...
“你們班這個孩子啊,成績太好了,雖然不會說話吧,但是每次看見我啊,都和我笑呢!--唉,你們班這次又要贏嘍...”
交完作業,我從老師辦公室走出,17班班主任的話仍蕩漾在耳邊。
其實,我也不喜歡學校,甚至有點厭惡,可是有那麼多人的期望壓在我的身上,我又必須學,還要學的最好,我感到壓抑,卻不能和別人訴說。
“她來了她來了!!別說了!!”剛走到教室門口,便不見了原來的嘈雜聲,我以為他們在說別人,回頭一看,發現並沒有人。
他們在說我。
我放慢了腳步,走到座位上,剛坐下,他們便都去了後排,我隨手打開一本書,卻無心去看,心思全在他們的對話上。
“我看啊,以後都別和她走太近了,主要是真的怕被連累。”
“就是,我們又付不起那個代價。”
“...”
“付佳,付佳?!”耳邊響起老師的聲音,我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已經上課了,他們的討論聲也已消失了。
“課本翻到第三章,開始上課了。”老師有四五十歲了,但是很和藹,我的成績好,加上在語言上有困難,大部分老師都對我挺照顧的。
可是這節課我什麼也沒聽進去,我一直在想,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下課後,我難得沒在教室看書。
學校很久以前建了個梔子花園,有多久我已記不大清,隻是聽別人說,看著這花園建起來的學長學姐,小孩都上幼兒園了。
如今也正值四月,梔子花開的季節,滿園的梔子花溢出柵欄,濃鬱但又帶點清新的花香,很好聞。
天空黑了下來,下起了細細的涼雨,落在我的發絲上,“付佳。”
我回頭,是17班的江澤,他總是差我十幾分,大家口中的萬年老二。
我歪頭,示意他有話就說。
“付佳同學,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他撐著一把墨黑的傘,雨落在上邊發出嗒嗒的聲音。
雨越下越大,起了一層薄霧,我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心--他甚至都沒有讓我先躲雨。
不知何時,周圍已站滿了撐傘看熱鬧的人,再看看我,渾身都已濕透。我沒有回答他,逃開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是我逃走,隻是我真的很難受。
南方就是這樣,回宿舍換身衣裳的功夫,天放晴了。
“咚咚”我敲了敲教室的門,代替報告二字。
剛好是班主任的課,她問我去哪裏了。“剛剛下雨,不小心弄濕了衣裳,去換了。”
(付佳不會說話,這是手語,學校裏的老師都要求學了,以防止特殊學生,如付佳。下文付佳的話都說手語)
“快進來吧,下次記得帶傘。”
...
第二天,老師將我叫到辦公室去,在辦公室裏,她問我:“聽說17班的江澤給你表白了,他們跟我說你答應了,是不是?”
我忙給她解釋:“不是的老師,我沒有答應他,我知道學業為重,我不會的。”
“那就好,你們這個年紀啊,還不懂什麼是愛,如果真的喜歡,更不應該耽誤彼此的未來不是?--好了,快回去寫作業吧!千萬不能早戀啊!”
我點點頭,回教室了。
現在想想,當初的解釋算什麼呢?人們隻相信親眼看見的東西,解釋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