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房門,人站在屋外對著裏頭的六兒,恭敬的說道:“小郎君,這一路舟車勞頓的,黑九讓店小二給您弄來了桶熱水,您泡著沐浴,我就在屋外守著。”
“好。”
黑九叔就是心細,這幾日為了藥材的事情,她是一刻也不敢睡覺,白義叔雖然跟著梁掌櫃回去,但他那暴脾氣,她深怕他在回都州都路上,那梁掌櫃和他那徒兒一個惹他不喜,他就要拿起他的長刀把人給砍了也說不定。
早知讓黑九叔跟過去,可黑九叔跟她說白義叔脾氣如同火藥桶子,是他懶得跟人玩心眼子,心也是很細的。許多年前,和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為了高升,陷害他偷他的銀錢,就這樣就被大人給踢出去,辯解無門,這才心如死灰的跟隨孟大人來到都州。
幾年相處下來,孟大人對他們一片赤子之心,這才讓白義封閉的心打開一點點,讓他全部打開心扉的人是他的哭包媳婦兒。
“你白義叔對他那個媳婦兒簡直是一點轍都沒有,剛認識的時候,那果子鋪張掌櫃領著害羞的一位姑娘來到你白義叔跟前,大夥兒是真的不看好你白義叔的,好家夥,第一個成的居然是他,你嬸子就一招,掉金豆豆。白義對姑娘哭那是完全沒轍,你嬸子當時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衣角擦她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大概就這樣搞定了你白義叔。”
“原來白義叔還有這樣可愛又有趣的故事啊,那黑九叔,那個誣陷白義叔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六兒問道。
“他呀”黑九嗤之以鼻:“娶了美嬌娘,生了個兒子。事業也步步高升,大概三四年前不知何故就辭了官府裏的謀生,在東州盤了一間鋪子做胭脂生意,生意也算不錯,又娶了三個妾室,熱鬧的很。”
正是從黑九叔口中得知可白義叔的另一麵,六兒這才放心把運藥材這事兒交給他。
店小二提了桶熱水上來,六兒就開始卸裝備,渾身擦幹淨,這才覺得神清氣爽。和站在外頭的黑九叔說自己想睡會兒,別讓人過來打擾。
“小郎君,你睡吧,我給你守著。”
得了黑九叔的話,六兒一溜煙兒的跑向床邊,脫鞋,上床,蓋被,動作一氣嗬成,可真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躺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默默掀開被子,下床,又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裝備塗滿全身,穿上幹淨的衣服這才放心,想回到床上接著睡,可看著自己一身的黑,又怕蹭到被子讓人起疑,幹脆脫鞋子上床,人直接躺在被窩上小憩。
沒睡好,六兒整個人都處於焦躁狀態,頭也開始隱隱作疼。出門的時候給自己戴了頂郎君帽,算是預防自己出門被風吹,頭更疼。
黑九見著六兒兩眼的黑眼圈更重了,擔心道:“小郎君怎的這是沒休息好?眼圈都黑了。”
“嗯,出門在外的,多少有些不便。”
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黑九閉了嘴。跟著她進了一家比東州京景樓還要豪華萬倍的滿登館。進去裏麵,那店小二都有十幾個,館裏的掌櫃台更有八個,對應八個方位,八位掌櫃井然有序的負責自己負責的桌位,客人進到裏麵,若是這個方位沒位子了,直接喊話店小二帶去某個方位,結賬時則算到原先方位的掌櫃賬本下,店小二們之間又不會為了搶客人而大打出手,整個館子的氛圍好到離譜。
看著這樣複雜又多事且又處理的這麼好,六兒不得不佩服起來。眼尖兒的店小二過來笑咪咪的上前招呼:“兩位客人,目前南位沒有位子,若不介意,請跟小的來西位。”
西位?C位?
她好久沒聽到這樣現代的詞了!
六兒不禁噗嗤一笑,見黑九叔和店小二摸不著頭腦的神情看著她,她正了正自己,誠懇道歉道:“對不住二位,我想事情想入神了,所以就笑了出來。請別見怪。”
她誠懇道歉的態度讓店小二消了心裏的不快,繼續給他們帶路,用肩上的布擦了擦桌子,繼續道:“兩位客人,想吃我們店裏的招牌菜還是兩位有想吃的菜?若有想吃的菜品,隻要您開口,廚師長就能給你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