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好。”六兒不怯場,就和她打聲招呼,然後小跑去鐵匠家的二媳婦兒身邊去,喊了聲姨姨。這一聲簡直就是喊在了她心上。此刻她才明白她公公為何要讓他們四家人生個女娃的原因了。這比臭小子們好啊!
五伯母小聲嘀咕了一句:估計是看這兒二哥家條件好,想來打秋風的吧?
小小都六兒不知道幾人的心思,隻管自己和鐵匠家的幾個哥兒在院子裏玩耍,期間鐵匠家的婆娘抱著六兒去婚房裏,讓六兒在上麵滾床,寓意來年給他們老黃家來個孫女。
六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家家裏讓女娃娃滾新床的,就算她參加了很多次婚禮,依舊是沒有聽到讓女孩滾婚床的,全是男娃子。
鐵匠家的幾個哥兒帶著她到處玩兒,給她吃東西。幾人玩著青玉鳩車,她從來沒玩過這個,覺著好奇,玩著玩著就上癮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新娘子接來啦,大家牽著六兒的小手回到小院子裏湊熱鬧去了。
鞭炮齊鳴,新郎官下馬,踢了踢轎子的邊,喜轎裏的新娘出轎,喜婆將牽紅一端遞給新娘,提醒讓她接過。新人進門,眾人歡聲笑語。
六兒看到了真正的成親場麵還有儀式,和她以往看到的有些微微的區別,但也大差不差。儀式完成後,新娘子被新郎官牽進婚房裏,安安靜靜的坐在炕上,等待前頭新郎官招待客人完後,兩人過著新婚之夜,就算是真正完成了成親所有的儀式。
吃飽喝足之後,六兒就讓之前的那幾個哥兒送她回去。而她回去後,鐵匠家的發生了一些糟心事,那五伯母把鐵匠家準備給新婦的銀手鐲給順走,還被她兒媳婦兒給發現,當晚在家裏她兒媳婦兒就又把她婆婆給揍了,還把她手上帶著的銀鐲子連夜送還給二伯家,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給它說了出來。鐵匠家這才發現,他們找遍了整個屋子愣是沒找到這個,原來是被五伯母這個人順走的,索性她兒媳婦是個實在人,不然這銀鐲子怕是也找不回來了。
“二伯,二伯母,這件事兒我說出去都嫌丟人,您二位就看在我死去的公公麵兒上,就裝作沒有這事兒發生。我男人還有他兄弟們要是知道,怕也不好明說這情況了。我婆婆那人是個會把白的說成黑的。”說完這些話,她就急著往家趕去,怕自家男人會被婆母慫恿,然後趕出些傻事兒來!
臘月二十六,天寒地凍,屋外頭還飄起了大雪,鎮上的店鋪也陸陸續續的關了門,在家打掃起屋子。萬喜身子不便,家裏也不好打掃,正瞅著,鐵匠家的金牛和她媳婦過來幫忙打掃,萬喜感激不盡,一邊將梨花拉到一邊問她,這鐵匠家的兒子對她如何,脾性怎麼樣?平時會不會讓著她?
她坐在炕的另一邊,拿過籃子裏的針線活,看了一下針線,邊縫邊說:“他話是不多的,可心細。我喜歡的或者我說了幾句,他都會給我買來,以至於我現在什麼話都不敢說出來,深怕他性子直起來,又給我買了。”說著說著,嘴角蕩著彎彎的弧度。
萬喜心頭一落,她其實也怕做媒牽線牽出個不好的姻緣來,萬一害了人家,那多作孽啊。見她滿臉幸福的樣子,微微俯身,壓低聲音問她:“那事兒你也由著他性子來?”
初為人妻,一聽這話,梨花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忙低下頭去,不敢看萬喜,萬喜見她如此,又是一陣打趣,道:“還真是由著他性子胡來?這血氣方剛的,又是美人兒在懷的。”
“阿喜姐就別打趣我了,”梨花嬌嗔“他每日辛苦打鐵,家務活有時候還搶著幹,還幹不好。我和他說打鐵這麼辛苦,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別老想著幫我做家務。他還把他之前所賺的銀錢全交給了我,你說這樣好的男人,我,我怎麼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