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碧姨(2 / 3)

之後幾日,洛恒隔三差五的親自來接她,她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結果,一個讓洛恒接近趙局長的機會。

秋葵像往常一樣,歪在副駕駛座上睡著,漸漸的,覺得副駕駛睡的不舒服,便幹脆橫躺在後座,蜷睡了。

洛恒問他“很累麼”

秋葵隻是懶懶道“嗯”,又怕洛恒想多,以為她故意避他,複又補充道“帶孩子,是個體力活。”

洛恒笑出聲了,複又說了什麼,隻是秋葵沒聽見,睡了過去。

三個月後,洛家出事了,碧姨因刑事罪被逮捕,罪名是,酒駕撞死了人後,逃逸,並找了人頂罪,頂罪的就是洛恒父親的前秘書。也洛恒的親生母親,隻是這點外界不知道。

而負責這件案子的正是,趙局長。這案子剛吵了沒幾天,後又有人爆料,碧姨所經營的俊豐酒店偷稅漏稅高達幾億,並公開了她的個人存款及物業。

一時間滿城風雨,並且輿論將矛頭開始指向洛恒父親的俊達、豐達兩家企業,因為碧姨是這兩家公司的財務總監。

這一日,洛恒回了洛家,沒讓秋葵跟去。秋葵隻是在家坐著。靜靜的等著,心卻亂的不得了,怎麼都靜不下來。

一直這樣坐著,中間袁姨進來了三次,都是問她是否吃飯,秋葵都給打發了,隻到天黑了,房間內隻有窗口透進來的淡淡月光,雖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卻依舊籠罩著讓人窒息的壓抑。

門被輕輕推開,洛恒搖著身子走了進來,虛掩的門,刺入一道強光,照在秋葵的坐著的椅子上,秋葵跳站了起來,以至於身後的椅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秋葵剛想轉身查看,卻被一個懷緊緊的攏住。

兩人靜靜的在這黑夜之中相擁著,強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了他們的重疊的影子,仿佛這世間,隻有他倆,如同這疊在一起的影子,不分你我。融為一體。

秋葵抬起手,撫著他的背,洛恒縮了背,明顯感覺懷中的洛恒顫了身子。

“怎麼了?”秋葵關切的問道

“沒事,就這樣,抱著我”洛恒細語道

秋葵便沒在追問,直到秋葵覺得腿腳發麻,洛恒才不舍的鬆了手。

秋葵這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他的懷,開了燈。

剛因燈光灰暗,沒發現,原來洛恒如此狼狽,衣服被扯的不成樣子,脖頸後麵都是些血淋淋的抓痕,西裝背後有零星點點不規則的灰跡。

秋葵驚懼的跑到他身邊,可走到身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隻是抬著手,呆呆在站著他麵前,生怕哪裏有他不知道的傷,因為她的魯莽碰了她,隻是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肩膀將他扶坐在床上。“我讓袁姨拿藥箱上來。”說罷,走到門口,對著樓道喊了句,便關了門。

複又走到洛恒麵前,問道“哪裏傷到了?”

洛恒蒼白的笑著道“就是些皮肉傷,沒事”

秋葵厲色道“那也讓我看看。”

洛恒沉默,秋葵便開始褪去他的外套,洛恒本想阻攔,卻見秋葵如此強硬,也便不再阻止。

不久,袁姨敲門,秋葵走到門口,接了藥箱便吩咐她休息去了。

秋葵放下藥箱,繼續輕輕的褪去他的外套,見身前沒傷,便放心的吐了口氣,可想起剛剛背後的那些灰塵,便側身向背後看去,卻見洛恒背後的白襯衫,紅了一片,瘮人的血跡,看的秋葵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洛恒扶著他,笑道“皮外傷,流血正常,沒那麼嚴重”

秋葵卻不理她,一點點解開他的襯衫扣子,一點點褪去,因為血跡幹了些,將襯衫粘在他的皮膚上,現在撕下襯衫,如同撕掉他一層皮一般。秋葵想用水將衣服沾濕,可又怕細菌感染,正猶豫著,洛恒一個仰背,拽下襯衫,將襯衫丟到一邊。雖洛恒未呻吟一句,可看他頭上溢出的汗珠,就知道,有多痛。

秋葵捏了捏拳頭,似乎想讓僵直的手指,稍微靈活些,打開藥箱,開始消毒上藥。

“誰打的?”秋葵問。

“父親”洛恒答

“用什麼打的”秋葵看著小塊一小塊的破皮,像是砸出來的傷,問道

“爺爺的拐杖”洛恒答。

秋葵卻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問下去,覺得再問下去,不僅僅是背後的痛了,怕連他心最堅硬卻又最易破碎的那塊,也會讓他更痛起來。

“那天車上的口紅是誰的”秋葵問

洛恒楞了半天沒說話。

秋葵剛想開口,洛恒才道“我以為你不關心呢”

“嗯,隨口問問”秋葵道

“你吃醋了麼?”洛恒扭頭望著她。

秋葵卻將他投掰了回去“小心弄到傷口”

“你吃醋了麼?”洛恒沒有回頭繼續問

“有點”秋葵道

“有多少?”洛恒問。

“一點點”秋葵答

“一點點是多少”洛恒問

“好了”秋葵輕手按下最後一塊繃帶道。

“一點點是多少?”洛恒繼續追問。

“今天看來不能洗澡了”秋葵道

“不行”洛恒道

“那隻能擦擦了”秋葵道。

“你幫我麼?”洛恒問

“自己擦去”秋葵不滿的輕推著他的肩道。

“哦”說著,洛恒一邊朝浴室走去,一邊不停的甩這胳膊,眼看他背後的繃帶開始一點點的剝落。

“好了,我幫你”秋葵投降道,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洛恒這才笑著放下手,乖乖的站在浴室門口等她。

秋葵暗呼“上當”,卻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洛恒進了浴室,便乖巧的找了個凳子坐下,秋葵站在他背後,洛恒指了指頭道“頭髒死了”。

秋葵無奈,先找了條浴袍給他披上,以免頭上的洗發水滑落道傷口上。

秋葵一點點濕了洛恒的頭發,灑了些洗發露,不一會便揉出了一頭白白的泡沫,輕按著洛恒的頭,洛恒享受的晃著腦袋,忽然卻昂起了腦袋,仰背,將頭上的泡沫,蹭了秋葵一身,秋葵怒罵“別鬧”。

洛恒卻轉了身,對他調皮一笑,十足孩子氣。

秋葵哭笑不得。

本以為他安寧了些,卻不想,他的手卻攀上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他腰間的衣物,弄的秋葵瘙癢難耐。

“轉身,低頭,衝了”秋葵被他弄不耐煩起來,硬聲命令道,動作也比之前粗魯了些。取下蓮蓬,按著洛恒的頭,對著他的頭衝了起來,身下的洛恒輕哼了一聲,這才不忍的輕柔了動作。衝洗了一會,便抽了架上的一條幹淨的毛巾,蓋在洛恒頭上,輕輕擦拭著。

男生頭發短,不一會,便幹的差不多了,秋葵這才褪去他的浴袍,洛恒也很乖巧的起了身,開始褪了下身的衣物。秋葵卻一直不敢細看。喝聲阻止道“別脫了,我幫你擦下上身,下身一會你自己衝洗”

洛恒不滿的癟嘴,秋葵卻堅定的望著他,洛恒這才作罷,半裸著上身,轉身,麵向她。

秋葵濕了毛巾,一點擦拭著他的脖頸,肩膀、胸膛,腰際,胳膊。秋葵一直未敢抬頭望他,卻覺得頭頂上有一雙眼睛,正灼灼的望著她,每一次手指不小心與她的肌膚相觸,當能讓她臉紅心跳好一陣子。

認真擦洗了好一會,秋葵這才放下毛巾,頭也不回的匆匆逃出浴室,道“剩下的你自己洗。”

關門便出去了。

卻覺得身上粘稠難受,想起剛剛洛恒將泡沫蹭了她一身,卻又暫時洗不得,突然覺得肚子空空的難受,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沒吃飯,猜想洛恒一定也沒吃,便去了廚房,熱了些清湯米飯。端了上來。

待進了房間,洛恒已洗好,穿著幹淨的浴袍出了浴室,坐在床邊,秋葵放下碗筷道“你先吃,我去洗澡。”便轉身去了浴室。

當秋葵出了浴室,洛恒依舊坐在原處,沒有動,桌上的飯菜依舊滿滿當當的,沒有碰。

“怎麼沒吃?”秋葵問

“等你一起吃”洛恒道

“又不是小孩子。”秋葵笑道。

洛恒卻沒說話。

秋葵落落大方的端起飯菜嘩嘩的吃了起來,大概原本就餓了,吃了急了些,一口飯菜還沒嚼爛,又送了一口,塞了滿當當的一嘴。

“一點點是多少”洛恒吃著飯,問道。

咳咳咳,秋葵一口氣沒喘上來,又因為剛吃的太急,飯菜嗆了滿嘴,吐又不是,咽又不是,一時間,不知如何。

無奈,為什麼他那麼執著的揪這個一點點?

“就像桃樹上的一片花瓣”秋葵淡淡答道。

一點點是多少?就像桃樹上的一片花瓣,但她卻會為了這片桃花的飄落傷心,就像一碗清湯裏麵撒了一勺鹽,卻鹹的的難以下咽,就像一碗湯水裏麵,放了一粒苦藥,卻苦的澀了口,就像一杯清水裏麵落了一滴墨,卻涼透了她的心。

洛恒失望的低著頭,繼續吃著東西。

第二日,秋葵給邵翔打了電話“昨晚發生了什麼?”

電話那頭卻是一陣沉默,良久才開口“碧姨扯著洛恒又抓又撓,說是洛恒害他,他父親氣的拿起了爺爺個拐杖打罵道,洛爺爺白疼他這些年了,竟然害自家人”

秋葵冷笑,悠然響起洛爺爺去世前的那句話“如今我護不了你了,我知道你秋爺爺給了你些東西,若是緊急關頭,能用,就用了吧,這世欠的債,她終將要還的,免得下輩子再受這份苦,也算她容你這麼多年,你幫他積德吧。”

若不是秋爺爺和洛爺爺的幫忙,那時候洛恒年紀那麼小,怎麼能抓住那些證據,即使長大他偷偷重新查了,時隔這麼多年,怎麼能有那些確鑿的鐵證。

“那,碧姨怎麼樣了?”秋葵問

“判了十五年,洛恒的父親,為了俊達和豐達企業的名聲,休了碧姨”邵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