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了嗎?怎麼不見哭聲,周圍還笑語盈盈的?也是,我死了,很多人不得開心壞了。
南嘉木反應半天,終於確定這是重生了,回到1996年農曆二月初二她剛出生這天,再次成為新生嬰兒。
晦氣,人家重生都是換個宿主,我怎麼又倒黴催成為我自己?
南嘉木打量著四周不由沮喪萬分:該怎麼靠一己之力把自己弄夭折呢?
簡陋的牆上貼著好幾張嶄新的年畫娃娃,都是白胖胖的一對男嬰,咧著小嘴光著身子歡快地笑著,小胖手摸著尚未成型但足以彰顯他們高貴性別身份的小弟弟。
一雙大手把孩子遞給床上大喘息的女人,她疲憊得就像擱淺在河灘上的大魚。
“乖乖,叫媽媽,媽媽——大姨,外婆。”
媽媽?!活著的媽媽。
李翠心蒼白而溫暖的聲音,將南嘉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算了,不暴斃了。
她欣喜若狂,沉浸地躺在母親的臂彎裏,專注欣賞著正在流淚的臉上掛著的聖潔笑容。
熟悉溫厚的體香讓南嘉木有了活下去的目標——不求發家致富,但求報仇雪恨。
媽媽,這回早死的該是別人。
“這孩子奇了,眼睛能睜開了,一聲也不哭,還會笑!正瞅著你呢,妹。”
說話的是南嘉木的大姨李翠玉,就是她給妹妹接生的。
“到底出沒出來,怎麼不見動靜!”
外頭有人敲門,聲音粗獷洪亮,南嘉木一下子就識別出那是她的禽獸父親溫牙。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男是女。
“生了,母子平安!”
翠玉不耐煩,翻著白眼嚷嚷道。
母子?溫牙高興得跺腳:“開門,我瞅瞅!”
“進不得啊。”
說話的是屋裏的第三個女人,翠心的媽,南嘉木的外婆梁鳳。
剛接生完,一片汙穢,哪裏能讓人說看就看,再說了,正是春寒料峭時節,風大,受寒會落下月子病。
門外的溫牙領會錯母子平安的意思,立刻揣上錢出門,打算買上十斤的喜糖,將鎮上散個遍,昭告天下自己有了兒子。
剛出門他又折了回來,敲門確認:“是帶把的吧?”
要是生了賠錢貨這糖不散也罷。
翠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帶!”
外婆皺著眉擺擺手,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南嘉木聽外婆說過溫牙散完糖後得知被騙,當著眾人之下扇了翠心一巴掌,恨她害自己說瞎話丟人,為了避免這個情況,她立刻咿咿呀呀叫了一聲“媽媽”。
在場的所有驚呆了,以為出現了幻聽。
門外的溫牙聽得分明,非要讓開門,撩起布衣查看了後,眼神中的火苗暗淡了。
梁鳳這個做丈母娘的有點尷尬:“千金更好!”
南嘉木再次咧嘴笑著喊了聲媽媽。
溫牙驚呼:“哪有一落地就會說話的,這孩子不會是神童吧!”
南嘉木故意的,前生溫牙原本不想要這個女兒,見她六個月會說話,一歲會寫字,堅信家裏出了神童,這才沒把孩子送人。
為了不讓他遺棄自己,南嘉木幹脆把神童人設立到極致。
溫牙大喜過望,出門散糖炫耀,半字不提女兒,隻說是神童。散完後趁著喜氣,去了自家開的棋牌室推起了牌九,將妻子剛生過孩子之事拋諸腦後。
翠玉忍無可忍,掐起腰,塗著口紅的紅嘴唇上下翻動:“我日他奶奶!早勸你離卻把我話當耳邊風,前頭三個孩子沒保住,都是他害的,這個好不容出來,還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