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搖了搖頭,慢慢的坐起來。“我餓了,去吃飯?”
頭一次,莫言主動開口詢問一個人。倒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他頭一次發現還有比自己悶的人。
男孩點點頭,走過來拉起莫言。莫言起身,站穩了身體,站在男孩旁邊莫言才發現他很高,將近有一米八的身高,自己站在他的邊上,才到他的肩膀。莫言皺皺鼻子,暗暗的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張這麼高,或者會不會長這麼高。
男孩仿佛知道莫言在想什麼,好笑的看著莫言卻沒有說話。莫言緊了緊身上的浴袍,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莫言在前麵,男孩在後麵。男孩在莫言身後,看著他柔軟的深褐色頭發,和雪白的脖子,心裏不知怎的突然狂亂的跳了幾下。他皺皺眉,然後轉開了視線。
兩人要了條清蒸魚,這裏的魚都是在溫泉水裏自然生長的,味道鮮美,還沒有土腥味,很好吃,莫言本來不喜歡吃魚,不過這次倒是吃了不少。
看著莫言小貓一樣的動作,男孩很是難得的大笑了出來。然後很是溫柔的,幫莫言擦掉了嘴角沾著的飯粒。男孩目光柔和,倒是看得莫言難得的紅了臉。
莫言在心中暗罵自己,你也老大不小了,算起來都四十多歲了,對這個一個青澀少年,臉紅個什麼勁兒?
兩人吃完了飯,在浴袍外麵有套了件棉袍,然後男孩帶著莫言去二樓的木質平台上看夜景。晚上的溫泉很漂亮,天空很低,星星很亮,溫泉池邊有很多矮矮的木質燈箱,裏麵點燃著昏黃的電燈,透過乳白色的毛玻璃,散發著柔和的光。
男孩到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莫言,莫言搖搖頭,表示不要,男孩笑笑,便把酒杯一放,又給他倒了杯溫水。
莫言接過,兩人一邊喝著水(酒),一邊看著外麵的星空。
“你叫什麼?”男孩不經意的問。
“莫言!”莫言的聲音很輕,讓男孩一陣恍惚。
男孩歪著頭,眼睛很亮,“為什麼不叫莫愁?”
莫言聽到莫愁這個名字就想起了家裏那個可愛、漂亮的弟弟,“我弟弟叫莫愁!”
男孩失笑,笑過後指著自己,“我叫司徒天啟。”
“哦,司徒!”
司徒天啟笑笑,“還是叫天啟吧,司徒是外麵人對我爸爸的稱呼。”
莫言笑著點點頭,“那好吧,天啟!”
司徒天啟打量著莫言,“你多大了?”
莫言將水杯握在掌心,“12歲,你呢?”
司徒天啟有些驚訝,“我比你大,16了。你是自己來的?”
莫言沒有回答,隻是感歎著對方的年齡,“16歲,可以領身份證了吧,真好!”
司徒天啟笑笑,“是啊,有了身份證,就是大人了!”
“是啊,是大人了!”莫言笑。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司徒天啟看著莫言,表情凶惡。
莫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裝的一點都不像!”
“為什麼?”
莫言搖搖頭。
“怎麼會自己來這裏?”司徒天啟問。
“在這邊讀大學,我的身體不能參加軍訓,所以索性出來走走。”
“你真厲害,12歲讀大學,我12歲的時候,還在和別人打架!”司徒天啟讚歎。
莫言笑笑,並沒有露出什麼高興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得到了表揚的人。
“你身體不好?”說到這,司徒天啟才發現剛剛莫言說他的身體不能參加軍訓。
“我有心髒病,不能做運動的。”
“哦!”司徒天啟,低頭皺了皺眉,“為什麼不看醫生?”
“看了,治不了!”
“那就讓你等死?”司徒天啟突然很生氣。
“事實上,醫生說我活不過1歲,可是我今年12歲了,還不是好好的!”莫言笑著,但是在司徒天啟眼中,那個笑卻那麼的刺眼。
因此,司徒天啟突然伸出手,擋住了莫言的眼睛,“別這麼笑,你的笑,讓我覺得···很悲傷!”
“悲傷?”莫言拉下了司徒天啟的手,“我從來不會悲傷,悲傷會讓我加速死亡的!”
司徒天啟頓時覺得很泄氣,“為什麼你在麵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死亡,還能這樣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