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朝陽初升(1 / 2)

第一章 朝陽初升

春天,帶著讓人陶醉的氣息,帶著美好的希望,又一次來到人間,來到遼闊的中原大地上。

在豔陽的普照下,冰凍的黃土地變得鬆軟了,不知什麼時候,遍地的小草悄悄地從田野裏、從小路旁探出頭來,欣喜地窺視著眼前這個新奇的世界。天空是那麼高遠,那麼蔚藍,無邊無際。朵朵棉絮一樣的白雲,悠然地飄浮著。風輕柔地吹動著楊柳的枝條,綴滿綠芽的枝條在春風裏擺動,仿佛是一群俏皮的少女在舒展著身姿。一望無際的田野裏,正在返青的麥苗充滿勃勃生機。溝渠邊幾株迎春花剛剛綻出鵝黃色的小花朵,在大片、大片的綠色麥田映襯下,更加嬌豔誘人。

曆史已進入到二十世紀,西方世界的工業革命正迅猛地發展,而在具有六、七千年曆史發展曆程的華夏中原大地上,仿佛一切還在沉睡著,文明的曙光還沒有出現。不過,生命永遠在悄悄地創造著奇跡,它的潛力到底有多大,誰也無法估計。二十世紀,對中華民族來說,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曆程,軍閥的瘋狂割據,外國列強的虎視眈眈,國民革命的狂風暴雨,日寇鐵蹄對中華民族的蹂躪,解放戰爭的摧枯拉朽……這一切讓具有悠久文明曆史的中國再次浴火重生。

陳舊與創新的衝擊,先進與落後的交錯,新的思想就是在這些對抗中悄然產生了。十七世紀法國最卓越的數理科學家、傑出的散文家和哲學家帕斯卡爾說:“人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由於思想,我卻囊括了宇宙。”

短暫與永恒,卑賤與高貴,渺小與偉大……因為有思想,神奇的生命才會不斷演繹著精彩的故事。雖然,在平凡的人生中,有思想的人,特別是有獨特思想的人,其生命的軌跡往往非常曲折,充滿坎坷。因為不同而偉大,因為不同而受人打擊、排斥。人生的悲喜劇一幕幕地上演,在社會的上層,那些不可一世的人像走馬燈似的趾高氣揚地來到舞台上,又悄然無聲地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最安穩的還是下層的老百姓,由於戰亂不止,本來肥沃的黃土地也荒蕪了不少,收成自然也大減。他們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心裏安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來一無所有,也不怕有什麼可失去的。

黃河故道的南岸,有一個小小的村莊,它如同華北大平原上無數默默無聞的小村莊一樣,不為世人所知。不過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同所有人一樣,祖祖輩輩生生不息,演繹著人生的悲喜劇。曆史上,黃河改道奪淮河入海發生過兩次,不幸的是,兩次都是人為的災難。第一次發生在南宋初年,也就是一千一百二十八年。為了抵禦金兵南下,當時的東京守將杜充在滑州人為的決開黃河堤防,黃河向南改道,奪淮入海。有位偉人說過,在曆史的發展過程中,往往有驚人的相似之處。時間過了八百多年後,為了阻止日本帝國主義西侵鄭州,蔣介石命令軍隊扒開鄭州花園口黃河大堤,企圖“以水代兵”,造成洪水以阻隔日軍的逼近,黃河再次改道向南,奪淮河入海。這次黃河的決口,日軍的侵略鐵蹄沒有阻止住,而淮河流域的老百姓遭到了大難,大片的黃泛區淹沒了莊稼和良田,衝垮了村莊和房屋,無數百姓或葬身洪水,或流離失所。安徽北部和江蘇北部地區一度土壤泥濘,經濟凋零,百姓困苦不堪。一九四七年堵複花園口後,黃河才回歸北道,自山東墾利縣入海,這是到目前為止最後一次黃河河道的變遷。

時間能撫平所有的創傷,無論是人為的,還是大自然帶來的。七十年代末,經過無數次的變革,中原大地慢慢地又恢複了平靜,恢複了生機。站在小河的堤岸上遠望,田野裏好像浮動著一層白霧,那應該是春天的暖流湧動的跡象。天剛一亮,勤勞的農民們就來到地裏忙碌,小孩子則在田地裏跑著,叫著,就像渾身充滿力氣又無處使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