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顧瑉正在審問那個偷孩子的飛賊。那飛賊的身份查的有了一些眉目,畢竟哪個縣出了這樣一個奇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人注意到。這飛賊名叫趙飛,在巫楹縣相隔兩個縣的飲泉縣出生。
一開始趙飛與其他小孩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隨著年歲漸長,趙飛的麵部皮膚開始大片大片的脫皮,家裏人都以為是氣候幹燥導致的,給趙飛用了許多滋潤皮膚的香膏可這都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後來趙飛的皮膚不脫皮了,又開始瘋狂的長皮膚,皮肉太多之後便堆擠在一起。那模樣嚇壞了大家,趙家不敢叫他出門去見人了,便帶著趙飛去了別處的縣裏治病。可這病根本沒人能治好。
折騰了許多時日,無奈之下趙飛的父親隻好將趙飛又帶回了家,可沒想到不小心被鄰居撞見了,這下子趙飛的怪異便再也瞞不下去了,不出三日飲泉縣的人都知道了這等稀奇事,一個三歲小兒竟然變的像個老頭一樣。
那時的趙飛雖然也是一副三歲孩童的模樣,實際年齡卻已經7歲了,也大概知道自己的身體和別人的不太一樣,他變的唯唯諾諾起來,他開始害怕家人會厭惡他或者拋棄他。
在大家對他的態度漸漸變冷時,隻有一個人待他如初,這個人就是趙飛的親妹妹趙寶兒。妹妹已經五歲了,雖然是妹妹但是在趙飛看來她像姐姐一般照顧著他。
這天趙飛又被關進了柴房,原因是白天時他跑出了院子叫來串門的二嬸看見了去。這二嬸一早便知道趙飛的事,覺得趙飛是一個不祥之人,碰見了便覺得是趙飛故意來衝撞她,於是她氣鼓鼓的找到趙家主討要說法,偏說這趙飛將她的氣運給嚇跑了。
這下好了,無中生有的事被二嬸這麼一說,以後二嬸家有什麼不順的地方可就全賴趙飛身上了。誰讓他趙飛是飲泉縣大名鼎鼎的“不祥之人”呢。
趙飛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後非常生氣,可又沒法反駁那二嬸,隻好先讓妻子送趙飛去那柴房別再出來被人看到。趙母是趙飛的後媽,本就不待見趙飛,每每到他們倆獨處的時候,趙母便對年幼的趙飛惡語相向。
去柴房的路上並沒有什麼人,於是趙母又開口了“小雜碎,要是再敢出來叫人看見了去,那你可就要挨板子了。”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指惡狠狠的戳著趙飛的頭,眼神裏掩飾不住的狠毒。好像厭惡極了這孩子,趙飛的腦袋被戳的一動一動的,他隻覺得頭皮被那趙母堅硬的指甲戳的生疼。
趙飛隻將嘴緊緊的抿著,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怕趙母會不高興他有任何一點敢反抗的心思。就這樣趙飛又一次被關進了那陰冷的柴房,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張叫無數人害怕的臉,還是脆弱的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這時柴門被輕輕叩響了,趙寶兒又偷偷來找他了,她從窗口遞進來一塊用荷葉包裹著的糕點,用桂花做成的糕點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趙飛咽了咽口水伸手接了過去,小心翼翼的說了句謝謝。
“趙哥哥不要難過,我現在在醫館跟著大伯學識藥材呢,我一定會好好學習醫術等我長大了就可以把哥哥治好啦。”趙寶兒的眼睛亮瑩瑩的,透過窗戶看著趙飛,那眼睛裏滿是期盼,也成為了趙飛壓抑童年中的一抹希望。
原本趙飛以為這輩子或許就會像這般過去了,可天有不測風雲,有一次趙飛的哥哥趙斂去店裏買酒,那時天色已晚了,隻不過趙斂約了好友一起吃酒,家中的酒不夠盡興隻好出門采買。
還沒進門,便聽到二嬸那尖銳刻薄的聲音在說著:“哈哈哈哈,老宋這等妙計你怎的不早點說出來,待下次我且去和那趙當家的商量商量讓他將趙飛過繼給我,那般怪異的孩子我收了他家必定感恩戴德,到時候我再尋個由頭病死了便是。”
二嬸似乎很得意,對麵那宋店長繼續說:“到時候將那孩子交給上頭,你我都少不了這個。”說著將手伸出來搓了搓大拇指與食指的指腹,倆人又笑了起來。
趙斂握緊了拳頭,他平日裏總是很敬重長輩的,可弟弟已經那麼可憐了,這些奸人竟然還想要偷偷將人賣了,趙斂今日本就喝了些酒,此時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醉的。趙斂一腳便踢開了那門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