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光陰的隧道裏,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聽到的隻有自己的腳步聲。

我這一生好像沒有什麼作為。

想當老師,沒有當成。原因是我的老師給我設置了一關“正邪”,沒通過。讓我下山,去體驗著人間的百態,以達證我。

當個畫家,卻進入魔障,不能畫自己最愛的。

在人世間,我以為我做的是有正義感、有原則的事情,卻在無形中惹惱了許多人。導致訂婚那一天,各國的人來找我算賬。

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如意夫人,卻將我的心髒挖出來,給九宮月神獻祭。

我換上大猩猩的心髒,空有記憶,卻失去了人類的情感。而且這顆心髒和我身體裏的免疫功能,極度的排斥,讓我情緒很不穩定。

我夫人為我跳了最後一支舞,就掏了她的心髒。

那一刻,才知道她一直深愛著我,她也是受害者,被棺主騙了。

她並沒有把我的心髒拿去獻祭。她說,她一直在後悔,當捧著我的心髒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所有。將我的心髒吞了下去,這樣我們的心是最近的。

那一刻,我產生了情感,我對她的愛,如往日重現。我拚命想把她的心髒安裝回去,她已沒有了生命的症狀。

那一刻我負悲銜恨,仰天長吼。

經過調查,她之所以活到現在,因為我們還有個孩子。

我知道我兒子在哪裏,卻不敢把他帶在身邊。因為我要找棺主報仇。

此去必然凶多吉少。棺主在巫國,不但是國家的元首,而且是宗門領袖。有金主、靈主伴隨左右,下麵有“六侍”,每個“六侍”下還有“八常生”。我雖然具備三種力——“更正力”、“心無意之力”和“三魂之力”,也扛不住他們人多。

現在我坐在我夫人的房間,為她畫了最後一幅畫,叫“枝”。我夫人的頭發有多少根,這枝就有多少筆。全由發絲組成的,想看清其中的縫隙,沒有顯微鏡,是做不到的。

完成了這一幅畫,我想把我前半生的經曆,記錄下來。留給我兒子,讓他知道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當前的大勢:中平國、符節國、朗月國和東湘國,四國並分天下。此四國正聯合起來,一起南下,打算滅掉最大的武器製造國——貴由國。

貴由國大發戰爭財,四國的軍隊的武器裝備,都是這個小國家供應的。真讓四國又忌又恨。

巫、儺兩國這樣的小國家,夾在四國中間,之所以還能幸免,就因為有大宗師的存在。

我老丈人死了,我夫人也死了,儺國已經名存實亡。

我已經正式向棺主下了戰書,地點是棺主的祖陵金鼎山。

棺主從一開始就想殺我,沒有成功,就殺了我的好朋友。我到巫城大鬧一場,他當起了縮頭烏龜。

他一直沒有放棄除掉我的念頭,直接殺不了,就來陰的。

我和棺主朱家,有說不清的恩怨情仇!

棺主朱再搏的大哥朱再續,毀了我第一個婚姻。結婚當日,殺了我未婚妻全家,還屠滅了全鎮。

棺主唯一的兒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被棺主用“三環手”殘忍的殺死。

棺主的二哥朱再延,態度模棱兩可。第一次偷襲我沒有成功,後麵就再也沒動過手。他說,他隻忠於民族,並不忠於棺主。隻要不傷害到巫族普通人,哪怕我們打得天翻地覆,他也不管。

朱再延的女兒,朱殷是朱家唯一嫡傳後人。她一開始就和我不對付,朱革卻有意讓我和她多親近。她脾氣好壞且不論,完全感情用事,這一點我很認可的。她希望我殺了她親叔叔棺主,為她哥哥報仇。棺主礙於她爸爸,沒有殺她,隻是把她攆出權利中心。

我和棺主的第一場對決,拚盡全力,隻不過是平手,並沒有殺得了他。

第二次找他對決,他卻扔下自己的下屬跑了。

事不過三。第三次我以儺國的名義,向他正式下了戰書。他爽快的答應了。

在曆史上,巫、儺兩族本是一家,後來分裂了。棺主一直想把巫、儺兩族再次合二為一,以達到與大國抗衡的目的。隻要他這次殺了我,儺國就是他的了。

巫國沒有軍隊,隻有信徒。儺國有新軍,還裝備了貴由國最新式武器,人數雖不多,卻樹立了發展方向。

現在這支軍隊,在文穆手中。他是我夫人的護衛,一直對她有情意。無奈我夫人對我一見鍾情,開始我想方設法避開她的纏戀。一方麵是因為文穆,另外一方麵是我對她沒有什麼情意。

幸虧她沒有放棄我,讓我理解了什麼是愛情的甜蜜。

身為宗師,我是很失敗的。老師培養我那麼多年,原本指望我將禮宗發揚光大。我卻一直陷入個人恩怨情仇中,以至於丟了心性。

兒子,我殺了你媽,已經沒臉見你了。當你看到這封遺書時,估計已我已經不在了。

希望有一天,你能將這份記錄,交到我的老師陽華手中。

為了盡量的記錄公正,我將以本名開始。

———祝藝寫於…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