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在屋內不知道坐了有多久,眼看著太陽又快西沉山頭,放在門口的飯食仍舊不曾動過。宮遠徵靜靜候在屋外,表麵看似平靜,心中也是如有滔滔浪潮般起伏不定。宮尚角昨晚就離開了上官淺的房間,走後落下一把重鎖,並跟下人們明令禁止,從此宮門不許打掃路過這個屋,更是不許提及跟這裏相關的一切人和事。夫人去哪了,宮主跟夫人關係怎麼了,且宮主最後在屋裏做了什麼,在下人看來就像個迷一般。偏偏宮二又悶著不說,出來後就屏退下人,獨自進了書房,都快一整天了,宮尚角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書房內,也不喚人,誰也不見。
宮遠徵陪他哥這麼久,自然知道這是宮尚角在極度難過傷心中會有的舉動,上一次看到宮尚角把自己這般關在屋裏,不吃不喝,似乎還是朗弟弟去世時......
宮遠徵垂下眸,心裏有些擔憂,宮尚角若是為了一個女子這般自害身體日漸低迷,絕不是好事,而且在他逼問下,從管事口中得知,宮尚角一早就知道上官淺要趁亂出宮的動機,卻並未出手製止,任其順利逃了出去......
想到這,宮遠徵突然反應到,此次角宮上下這樣對上官淺的一切相關禁止提及,又會不會是一種保護?哥哥對宮門舍生取義鞠躬盡瘁,自然是不會做出叛出宮門,置宮門於不顧的事,但私下放走宮門間諜,宮尚角心裏也一定煎熬無比,才會做出這般封閉自己的行為吧。
突然,緊閉一天的書房門緩緩打開,宮尚角仍舊衣著幹淨整潔,隻是眼下的烏青,證明他昨夜過的並不好受。
“哥!”宮遠徵喜出望外,趕忙上上前去。
宮尚角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進來,便轉身又回了屋內。宮遠徵正準備走進去,餘光瞥見門外的餐盒,他知道宮二不喜歡別人擅自揣度自己的心思,但一切禁令似乎都開始在上官淺出現時開始鬆動。宮遠徵頓了頓,還是俯下身,拎起餐盒藏在背後,進了書房。
“宮門如今仍不太平,無鋒此般大動幹戈的出兵,雖最後也是成功為某些人製造了時機,但仍是不值當的。”宮尚角在墨池上練著字,邊說道:“此事因我而起,那麼掃清無鋒餘孽之責我理當承擔,於是叫你來,商議商議當晚還有哪些細枝末節值得查。”
“哥,明明不是因你而起,你不要把什麼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是那個人......”宮遠徵不解地說,很快被宮尚角打斷。
“夠了,夠了,宮門從此不許提及此人,就權當此人從沒來過罷。”宮尚角捏捏眉心,眉眼全是疲憊之態。宮遠徵見狀,慢慢上前,把背在身後的餐盒放在宮尚角邊上。宮尚角看了他一眼,眼中有閃過遲疑,但很快他閉上眼吩咐道:“拿下去。”
“哥!您快一天沒進食,身子怎麼頂得住!”宮遠徵著急地說。
“遠徵弟弟,你知道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麼嗎?”宮尚角冷冷的睜開眼,宮遠徵被嚇到,他明白這是宮尚角在警告他,不要揣度他的心思,不要強迫他做什麼事情。在這些冰冷的底線上,宮三隻好收回他的關心之情,開始跟宮尚角商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