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非要回燕都嗎?”
馬車上,喬念訫放下竹簾,看向對麵的男子,語氣頗為無奈地嘟囔著。
男子正手執著棋子自己跟自己對弈,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道:“如今聖上久病於榻,朝局動蕩不安,是時候回來了。”
話落一子落,他勾了勾唇角,似乎對這一棋局的結果甚是滿意。
喬念訫“嘁”了一聲,隨手剝了一顆荔枝扔進嘴裏,含糊著,“哥哥你放著快意江湖不走,非要來這天家皇城淌這等渾水。來就來吧,還非得拉上我。”她嘴裏嚼吧嚼吧吐了荔枝核,叼著枝子慵懶地往後一靠,繼續不忿地道:“醜言在先,我跟著師父在山上自在慣了,這天子腳下規矩多,若是一不留神給你捅了什麼簍子,可別怪我。”
看著她這副不成體統的樣子,喬念安就腦袋疼,他瞪著眼輕喝一聲,“坐好了!姑娘家家的像什麼話!”
喬念訫撇撇嘴,坐直了身子。
喬念安又睨了她一眼,“老大不小了,你還準備賴在師父身邊多久?況且,你身上的蠱毒也該解了。”
聞言,喬念訫立馬吐了嘴裏的枝子,一改認真的嘴臉,“你是說,能解我蠱的那個人,在燕都?”
喬念安頷首,“十有八九,前些日子陸神醫傳信於我,說遊曆時曾有一位男子向他求醫,其身上的蠱,與你一樣,詢問一番才知此人來自燕都。”
喬念訫默然了一會兒,隨後抻了個懶腰,語氣隨意地感歎道:“哎,不求君心似我心,但求是個美男。”
喬念安哼笑一聲,“聽你這意思,是破罐子破摔了?”
喬念訫攤手,“上天若非要斷我姻緣,我還不能自求多福了?”
看著她嘴角那一分不羈,喬念安內心無聲地歎了口氣。
自求多福?還真不像他這妹妹能幹出來的事兒。他這個妹妹自幼性情尖銳孤高,一向我行我素,肆意妄為。天賦雖不出眾,但對自己卻又有那麼幾分狠勁兒,凡事總能謀出個與旁人不同的路子來,倒也算是機智聰穎。
想來今後她所看中之人必定差不了。若非她身中蠱毒,他這個做兄長的還真不擔心自家妹妹的姻緣。隻是得看著她點兒,別在解蠱之前出了什麼幺蛾子才好。
馬車臨近燕都,喬念訫掀起簾子看向車外。
車外綠草如茵,地勢平坦,寬闊無邊。
她心思一動,“哥哥,騎馬吧。”
熟知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喬念安點點頭,朝車外吩咐道:“景戰,牽馬來。”
景戰打馬上前應是,隨後牽了兩匹馬來。
馬是銀鬃馬,一黑一白,四肢強健,身上的毛光澤亮麗,唯有脖上那排長鬃是銀灰色的,十分醒目,一看便知品相不凡。
喬念安走到黑馬前,一個利落地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恣意瀟灑,甚是好看。
另一匹白馬的馬脖上係著絲製彩帶和金製的鈴鐺,馬鞍上也掛著各種小飾物,一看就是個姑娘家的坐騎。
喬念訫走到白馬前,隨手擼了兩下馬脖上銀灰色的鬃毛,隨後也一個翻身上了馬,動作同樣絲毫不拖泥帶水。
二人同時打馬,兩匹駿馬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城門口。
喬念安看見城門口的一行人,眯了眯眼睛,示意喬念訫放慢速度。
二人齊頭並進,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