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眼中蓄積起來的水液快要決堤,卻還是故作輕鬆的揚了揚唇角。
她從來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可最近的事一件接一件,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此刻麵對對周牧雲的溫情難免動容,再也控製不住落了淚。
哢嗒一聲,鎖芯卡入,門將內外分隔成兩個世界。
雨早就停了,夏日的燥熱被吹散殆盡,街上涼風習習,三五行人匆匆而過。
高樓林立中,霓虹閃爍間,竟隻有她獨身一人。
八點四十三分,最後一趟公交車停在終點站。
這裏是城東的一處居民樓,是淮城繁華背後的灰暗地帶,是無數最底層人集聚的場所。年久失修,搖搖欲墜。
南笙抬腳踏入泥濘,在忽閃的路燈下穿過小巷。
入耳的盡是嘈雜,小孩的尖細叫喊,女人的歇斯底裏,男人的可笑醉話……
再度看到來催債的幾人,南笙始料未及。
她耐著性子回他們:“我不是給了你們一部分嗎?”
“那點錢在你的債麵前九牛一毛,還不起,當初那麼貪心幹嘛?”對方一番話毫不留情。
停頓幾秒,南笙無奈開口,“再寬限幾天。”
末了,又補了一句,“你們今天逼死了我,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他們沒想到南笙會這麼狠,但也怕她真想不開一死了之。
為首的一人過來挑起南笙下巴,氣勢洶洶,“那就再給你十天,到時候再拿不出錢,就送你去賣。”
南笙麵無表情進門,去舊衣櫃深處找東西。
所有的錢,零零散散加起來連周牧雲手術費的零頭都不夠。
她要從哪找那麼多錢呢。
那個人?
那人恨不得弄死她,怎麼可能借錢給她?
畢竟,她這一身債務不就是他的傑作?
所以得想個來快錢的法子。
七天後,南笙撥通了莎姐的電話。
手機聽筒流出一陣優雅的鋼琴曲,她了然她又和那位金主在一起。
她沒出聲,靜靜聽著女人柔媚的嗓音響起。
直到,鋼琴音逐漸飄遠。
“怎麼了?”女人的聲音有點虛。
麗莎是有些怵南笙的,特別是她和那位藕斷絲連被電話抓包的此刻。
可是,她一沒家世,二沒學曆,十八歲就混跡在各大酒色場,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心裏越來越空,就像定下心來。
她這樣的女人,誰會要呢?那位雖有家室,但待她不錯,有物質有關照,比那些什麼都沒有的強太多了。
所以這次她想賭一把。
電話那頭一語不發,麗莎試著叫南笙的名字。
“南笙?”
南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猶豫了一下,“莎姐,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你要多少?”
“……五百萬。”
“你要這麼多幹什麼?”
“那你能不能從你‘朋友’那想想辦法?用你的關係。”
麗莎覺得有些好笑,對著鏡子理了理耳邊的頭發,“你開什麼玩笑?”
南笙閉了閉眼,說:“不是開玩笑。”
“五百萬,你是真把男人當傻子啊?你覺得誰會借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那麼多?我沒那個本事幫你。”
一係列問句打的南笙措手不及。
“我真的有急用。”
麗莎倏然笑起來,“雖然借不了錢給你,但我這倒是有些賺錢的法子,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
她不說話,她循循善誘,“你想要錢,總得犧牲點什麼的。”
南笙隱隱有些動搖。
“我知道不該這樣勸你,但你身上背的那些債,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有一天逼急了他們,說不準會怎麼樣呢,而且你哥哥看病的錢也沒著落,你還年輕,等還完了債,就換個城市生活。”
“而且,好歹你也是上過大學的,肯定比姐混的好,不說別的,就憑你這張臉,這個身段,大把男人任你挑,日後若是能遇上個真心對你的,那就再好不過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