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4月11日,我的生日,卻不是「我」的生日。
大腦中對於那次生日的記憶非常少,隻是模糊地記得媽媽那天似乎很生氣,氣得砸壞了我在去年母親節給她買的玻璃杯。
媽媽為什麼要生氣呢?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那段不完整的記憶開始於一個晴朗的午後,也就是4月10日,那時我正在上初二,學校是本市的重點,由於是重點,所以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也格外得嚴格。
嚴格要求自己當然沒什麼問題,畢竟所有人都要努力學習嘛,但如果老師的人品有問題,那就是真正的問題了。
就比如說我的曆史老師,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人,她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
“你們就是一群~,臭~狗~屎~~”
聽說這件事之後,絕大多數人都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太差了,竟然連這種小問題都會使我破防。
然而事情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作為一個同樣成熟穩重的新時代好少年,我當然是要學會反抗了!
在得到媽媽同意之後,我便悄悄地將她用來談判的錄音筆帶到了學校,企圖錄下曆史老師罵人的證據給校長看看,畢竟小學時媽媽就經常教唆我這樣做。
那時的我,將媽媽的話視作最高的命令,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反正有她兜底,我是安全的。
但......隻有那次,出現了意外。
政治課排在曆史課後麵,教課的老師是一位年輕而又俊俏的小夥子,名叫楊朝,他擁有一張極富於欺騙性的圓臉,肉乎乎的身體看上去毫無殺傷力,然而我們的課文背誦隻要出現哪怕一個字的偏差,就會受到極為嚴厲且疼痛的毆打——那天,我正好坐在講桌旁邊。
原本曆史課的錄製非常順利,但下課後我卻忘記關閉錄音筆了,一直到政治課結束後才想起來。
於是,我按下了關機鍵。
與此同時,我的同桌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桌子,我的手也因此脫離了按鈕,響亮的聲音從錄音筆中傳來,我的心立刻就涼了半截。
“誰?”楊朝微眯著眼問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隻要他露出了這表情,就證明某人的屁股要出問題了。
“我...是我。”
麵對這種情況,作為媽寶男的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楊朝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發出的聲音,隻得立刻自爆身份,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所以在我說出口的時候,他明顯地愣了一下。
“把東西拿過來。”
“是。”我立刻站起身,在全班同學的譏笑聲中走上了講台,將手中的錄音筆放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什麼?”
“錄音筆。”
“為什麼要帶錄音筆來上學?”
“因為...”我剛想實話實說,就突然反應過來如果實話實說的話,根本無法解決任何問題,連忙改口道:
“因為我媽對您的課程很感興趣,所以就讓我......”
“出色的借口,但是我不滿意,”楊朝麵無表情地說道,那雙死寂的眼睛中無情地映照著我的軟弱:“下課後帶著你的錄音筆去找유승남,現在,出去站著。 ”
實際上之前就發生過好多次老師讓犯了錯的學生下課找班主任,但學生卻根本沒去的現象,所以現在幾乎沒有老師會圖省事來用這一招了,但這次楊朝卻這樣命令我了。
作為副班主任,楊朝非常了解每一個學生的性格,從而達到對症下藥的目的,好巧不巧,我就是他最了解的那個學生,因為世界上應該沒有幾個人會將所有人的話當做強製性的命令來看待——比如我。
不得不說,楊朝的這招的確相當有用,因為我完全無法突破他的命令,隻得乖乖地在外麵站好。
在我的認知中,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比我要高貴,而我就隻是他們實現宏大目標的的工具罷了,而工具,是絕對不能違反主人的命令的。
然而我卻並不覺得當一個工具有什麼不好,畢竟自誕生起,媽媽就是這樣教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