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瘋了?不,不,他們才是瘋子!一群不願接受事實蠢貨!總有一天我們會站立在大地上,而他們會成為塵埃,為風暴做貢獻!
這一句話突然出現在陳物的腦海,陳物感覺莫名其妙,也許是自己昨天沒睡好導致的,應該中午補會覺。手上整理了下紙質表格,看了下手機,正午十二,剛好過半,該去吃飯了。但下一刻陳物恍惚了一下,下意識扶了下桌子,緊接著他就不得不去捂著頭。此時大腦傳來的疼痛讓他無法去思考中午去吃什麼,他不得不半蹲在地上,右手揪著頭發,左手試圖去找手機求助。
大腦疼痛不已,過了也許是五分鍾還是十分鍾,痛苦影響著陳物對外界的判斷。這種痛苦讓陳物覺得靈魂出竅一般,取代雙眼辦公景色的,不是所謂的一片漆黑,而是像單手捂眼一般,萬事化為虛無,查看四周,隻能看見自己的衣著以及空虛的周圍。大腦的痛苦讓陳物的靈魂似乎出竅,整具軀體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對於這時的他,心跳聲反而是唯一不變的東西。
疼痛伴隨的還有失去兩耳的聽覺,之前耳邊同事的交談,打印機的印刷聲,電腦的雯雯作響,電話裏頭的詢問,突然化作寂滅,兩耳空氣似乎直接被抽空一般,沒有任何聲音能被聽見,陳物隻能開始專注於自己的心跳,以此避免感官的缺失所帶來的心理窒息。
手指觸覺雖然還是存在,但指尖卻傳來針刺感,細如牛毛的針,密密麻麻,隨心跳的間隔,不間斷的紮在陳物的兩手上,陳物想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他感覺自己的手不說別的,已經類似於湯姆被仙人掌紮了一般,血如同花灑頭一般往外漏,每次心跳一下,手指的血就往外蹦一下,但自己的雙眼還是毫無反應,神經似乎已經斷開,回應陳物的,隻有空洞而已。
陳物嘴巴張開,竭力喊出救命二字,但身體隻能感受到聲帶的震動,口中吐出的二字如同泥牛入海,自己的雙耳根本聽不到。似乎自己已經被拋棄。
手指強忍劇痛,憑借記憶解鎖手機,電話撥打了好友。可和自己發出的求救聲一樣,本應在耳邊的機械女聲或者是自己好友聲音未能出現。
陳物發覺自己是在做無用功,不服輸的他試圖直接打電話給警察,不知試了多少次,耳邊還是沒有出現應該有的聲音,可疼痛帶來影響讓他沒法判斷自己經曆多長的時光,他隻知道自己的心跳了大概是平常半天的量。多次的舉動讓陳物意識到了,自己沒法被救助了,自己的呼救,謾罵,甚至是哭喊,隻是小醜的舉止罷了。
陳物受不了這種被世界拋棄的情況,精神開始崩潰,他想破口大罵,但指尖的劇痛讓他不得已放下了手機,腦海的炸裂使他不得不跪到地上以頭搶地,用撞擊帶來的疼緩解腦子裏的痛。陳物喉嚨的聲帶還在震動中,試圖發出聲音好讓別人注意到自己,也許隻是痛苦的嚎叫,可能是大聲的咒罵,但是在寂靜之中,無從知曉。
可最讓陳物受不了的是眼前的空洞和耳邊的寂靜,他覺得現在自己不是處於現實之中了,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說是外界已經變了,心靈上的孤寂開始折磨著陳物,腦海的空虛開始侵蝕著理智。
過了許久,他撐不住了,胡言亂語起來,手動了起來,時而搓麻將,時而鬥地主,嘴唇也不忘動,讀下唇語,大抵是你十七張牌能秒我?打牌打膩了,他就裝作騎馬狀,幻想自己是中世紀的騎士,此刻正和同胞,試圖拿回屬於他們的耶路撒冷,但結局很明顯,以陳物摔倒為結束。在此期間,陳物記下的心跳不計其數,也許是百億,也許更多,但也毫無意義,沒有一個人找到了他,也沒有一個聲音被陳物聽到,每天的所幹的事,就是回憶以前娛樂,用自編自導來對抗孤獨。印象最深的,便是陳物幻想出美國大選,而自己以少勝多擊敗對手,拿下這一屆的美國總統,然後自己在鏡頭前說:“你們選出來的總統,是瘋子,一個瘋子,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不過台下的觀眾應該是毫不在意,以為是總統新的宣傳方式,從陳物發言後失落的神態便不難看出。
各個曆史,各個綜藝被陳物演繹過之後,陳物嚐試著自殺,雙手戳眼,自行骨折,甚至將手臂硬生生打碎,指甲刨開血肉,將骨刺刺進心髒,亦或手指插入血肉,將腸子外翻,一股腦把心髒扯出來,沒用,一會就開始眼黑暈過去,醒來則是完好無缺,不得已,陳物隻能放空了自己的大腦,讓本能去接受外界,而自我,則是被沉了下去。如果此刻陳物能被他人發現,則會看到陳物抬頭仰望,眼白渾濁,瞳孔失焦,嘴巴張大,口水從一角流出,由於嘴角位置,滴滴落在陳物的衣服上,舌頭搭在下嘴唇處,右手依在跪坐的右大腿上,左手則靠著肋骨,由於是跪坐,手臂沒發伸直,左手是手腕反轉,掌心朝天,右手是自然下垂,五指無力地晃悠。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從自己痛起來,陳物就沒感覺自己缺乏能量以及水源,似乎隻是自己的靈魂在享受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