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一切都安排妥當，媽媽的情況也逐漸穩定下來，程曦這才鬆了一口氣。
“曦曦，吃晚飯吧。”
“我就不吃了，我不餓。”程曦抿了抿唇，她現在沒有心情吃飯。
“多少還是吃一點，你得有力氣才能照顧阿姨。你等我，我出去買。”衛星月知道程曦擔心自己的媽媽，微微歎了口氣。
程曦沒有回答，算是應允了。衛星月就在她的沉默中走出了病房。
程曦呆坐在病床旁，腦子裏空空的，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衛星月提著包子、饅頭、青菜粥走了進來。
“我知道你沒什麼胃口，所以就隻買了些清淡的。”衛星月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給程曦看。
“謝謝。”程曦接過衛星月手中裝有粥的袋子，拿出青菜粥喝了兩口。
“不用謝。多吃點。”衛星月又把裝有包子的袋子拿給程曦，她擔心她的身體。
“我不吃。”
“包子油膩，吃饅頭吧。曦曦聽我的好嗎？我知道你擔心你媽媽，可是我也擔心你。”衛星月的聲音低低的，又溫柔又難過。
程曦轉過頭來看著衛星月，眼眶紅紅的，眼睛也有些濕漉漉的，就在衛星月以為程曦會掉眼淚的時候，程曦拿手指擦了擦眼角，然後拿走了衛星月手上的饅頭。
“好，阿月，我聽你的。”
吃完飯不久，就有護士進來換了吊瓶，然後叮囑她們兩人要時常觀察吊瓶內的藥水情況。
吊瓶裏的藥水一點一滴往下漏，時間也隨之慢慢流逝，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顏色也從白色變成了黑色。
衛星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皮也快要合上，看來她是有些困了。腦袋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著，在快要倒在程曦的肩膀上時她又猛然醒過來。
“你困了？”程曦覺察到了打瞌睡的衛星月。
“沒有沒有。”衛星月趕忙搖頭，不想讓程曦為自己分心。
“什麼沒有，你都快倒我身上了。你回去睡覺吧，你明天還要去診所報到，你第一天上班，遲到了就不好了。”
衛星月明天確實是第一天上班，並且這個機會她也十分珍惜，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
“快回去吧，這件事你聽我的。”程曦輕輕拍了拍衛星月的肩膀。
“那你呢？”衛星月有些為難，因為留程曦一個人在這裏，她總歸是有些擔心的。
“不用擔心我，我已經請假了。我媽這裏，我一個人照顧也就夠了。”
程曦知道去診所上班的這次機會對於衛星月來說有多重要。雖然她也有些私心，她想讓衛星月陪著自己，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她不能讓衛星月為難。
“這...好吧。”衛星月突然之間，心裏就很難過，也很無力，她覺得自己好像幫不了程曦的忙，甚至都不能陪伴她。
“好啦，已經很晚啦，快走吧。”程曦看衛星月神情嚴肅，坐在凳子上一直不走，於是起身走過去把她拉了起來。
“那...那你自己保重身體。”衛星月被迫站起來，盡管內心十分糾結，但最後還是跨出了病房門。
“曦曦...那...我走了。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衛星月站在門口，眼眸低垂，像極了窗外被烏雲遮住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