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感覺怎麼樣?”
醫生白皙的手指撚著麵前的檢查報告,眉頭微蹙。坐在一旁靠椅上的女孩雙目無神,神情呆滯的看著醫生。
與其說是在看著醫生,更應該是在透過醫生腦海想著別的事情。
“虞棄,你現在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了”醫生放下手中的檢查報告,轉頭看向她,見她這樣,聲音放軟“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藥”。名叫虞棄的女孩麵上沒有絲毫波瀾,瞳孔幽深,陰暗的看不見一絲光亮。
牆上的秒針哢噠哢噠地轉,半晌,她輕點了點頭,醫生歎了口氣,扶下眼鏡框,手指飛快的在開藥單上寫下幾行字,撕下單子,遞給她。虞棄盯著藥單出神,伸出手,接下了單子。
“藥物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堅持下去…總會好的”在虞棄接下藥單的瞬間,悄悄塞了顆糖給她,虞棄感受到手心裏的溫度,又看向醫生,淡淡起身離開。
“徐阿姨…我走了”虞棄開口說道,醫生點了點頭。
心理診室的門被人輕輕關上,百葉窗外的陽光透進屋子,窗台上的嬌花焉搭搭倚在玻璃花瓶口,夕陽的餘暉穿過嬌花,印在地上的碎影被光刃割裂。
消毒水的氣味混雜在空氣中,虞棄拿出口罩戴在臉上,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的走廊,直至轉角的藥房。取好號後,虞棄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前麵的位置或多或少坐著一些人,她們的臉上帶著些憂愁。這些人的目光或多或少掃過她,虞棄不適的把頭低的更低,口罩也被她用手提高,努力的把自己縮在一起,手中的藥單被攥皺了一角。
藥房的叫號字幕慢慢變換,不知過了多久,座位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叫號叮的一聲“請23號到1號窗口取藥”冰冷的機械女音重複了三遍,虞棄呆愣過神,匆匆拿著藥單走到一號窗口,單子的一角已經被她攥的皺巴,她拿出單子指腹輕壓在桌上,藥房的醫生接過藥單,抬眼看了看她“虞棄…是嗎?”虞棄不自然的拉高口罩邊,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一袋藥物從窗口推了出來,她伸手拿走,藥房的字幕又開始重新變動。日落西山,醫院的大廳變得寂靜無聲,虞棄加快腳步走出醫院。走出大門的一刻,消毒水的氣息不再彌漫在空氣裏,門外昏黃的燈光打落在地上,晚秋的微風拂過額前。虞棄掏出手機,點開聊天軟件,聊天框一排沉寂,時間的節點都在一兩周以前,虞棄晃神一瞬,點開備注名為“媽媽”的微信,沉默片刻又退了出來。
摁滅了手機屏幕,虞棄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人行道邊秋色慢慢爬上樹梢,悄悄染紅了葉子,又借著秋風的意,將紅葉打落在地。
她一個人在路上又走了許久,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了下來,便利店暖色的燈光從門內溢出,虞棄推開門,溫熱的空氣迎麵而來,驅散了周圍的涼意,虞棄走了進去,目光在商品之間來回掃視,最後看向了冰櫃裏的飲料,思索片刻從櫃架上取下兩瓶,塞在籃子中。走到收銀台旁,一邊的關東煮煮的咕嚕嚕冒著泡,每個串串像是吸滿了湯汁,虞棄咽了咽口水,猶豫看向店員,店員正雷打不動擦著台麵,沒有要往這裏看的意思。虞棄放棄了,走向收銀台,放下籃子裏的東西,店員才放下手中的抹布,給她結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