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珩足足昏迷了十五日,才蘇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柳下見歡和左丘畫扇倆人站立於床邊。
兩人見他醒來,喜悅之情沒有絲毫遮掩,皆喜色露於言表,尤其是柳下見歡,直接是原地蹦起,朝著門口的幾個門侍大喊道:如珩兄弟醒了。
門口的幾個侍童皆是一喜,他們雖不知城主府真相終是為何,但在柳下見歡十日來的大肆宣揚下,也能知曉石壽墜魔生事,是君如珩舍命相救,城主府上下對君如珩皆是心存感激,所以一聽君公子醒來,他們自是高興。他們之中,一機靈小侍從心領神會,匆忙朝著左丘明住處趕去。
柳下見歡轉身之際,看見左丘畫扇正輕緩挪動君如珩身軀,在腰部墊了個隱囊,以便君如珩舒適躺著。
這一舉動,讓柳下見歡當著君如珩和左丘畫扇兩人的麵打趣起來。他越過左丘畫扇,坐到了床上,嘴裏一直滔滔不絕,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從柳下見歡口中,君如珩聽到的是:在地宮密室尋到他時,左丘畫扇當時就淚雨婆娑,淚滿桃花園。在他昏迷之際,左丘畫扇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素手調玉羹,弄侍湯藥,寸步不離,還不惜動用宗門神藥—甘木果,這才讓他起死回生。
君如珩雖知柳下見歡有誇大其詞之說,但講述並未不是事實。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是知曉,那般情況下,經脈盡斷,氣血虧空,不死即便醒來,也是終身殘廢的下場。
可在他醒來時,君如珩就察覺到自己所有經脈盡數恢複,體內元氣充盈,氣海似有微瀾泛起,自是神丹妙藥之效。
君如珩臉微微泛紅,略顯囧態,歉意看向左丘畫扇,欲起身施禮拜謝。
左丘畫扇乃招搖仙山麗麂仙府首席弟子,師從鵲山第一仙子林清芷,自小清澈冷灩,麵對柳下見歡的逗趣,也隻是朱唇輕啟,氣絲如蘭,含語淺笑。“君公子困於神入,終歸是源起於城主府,再者,公子以命破陣,救百姓於苦難,行正道之事,乃吾輩楷模,區區靈藥又怎能與之相較,還望公子莫要記掛於心。”自小就在招搖仙山修行,秉承世間正道之誌,對大是大非看得極為通透,她看見君如珩昏死在血泊之中後,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催動幹木果,輔以《青絲》,將神果化為生機元力,注入君如珩心脈,這才護住他一命。
君如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外一渾厚之聲打斷。
“如珩兄弟”。左丘明笑聲爽朗,隻見他快步邁步床前,一把將君如珩攬入懷中。
左丘明本就魁梧,心中又逢大悅,一時之間讓君如珩難以逃出“禁錮”。
君如珩覺得呼吸不暢,就向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柳下見歡使了個眼色,但柳下見歡卻故意視而不見,把頭瞥上一邊。
他甚是無奈,隻好尷尬求助於正在掩嘴淺笑的左丘畫扇。
還好左丘畫扇不同柳下見歡那般,她以君如珩剛醒來,尚未痊愈,需要靜養為借口,直接對她爹爹下了逐客令。
左丘明對於女兒的話還是聽的,當即就放開了君如珩,寒暄了幾句,這才幽怨看了左丘畫扇一眼,同柳下見歡幾人不舍退場。
在君如珩臥床靜養三日後,柳下見歡這才肯放他出門,非說怕君如珩身體有個好歹,吳太清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君如珩執拗不過,隻能乖乖躺了三日。
一場春雨過後,君如珩著一件素色長袍,立於遊廊,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小庭院,庭壁種一棵紫藤,下置少許山石,透過牆上的漏窗,可以隱約看到另一園中山池風景,石筍新竹掩映下的古樹下,在新雨過後,翠綠翻新。
君如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突然,廊道右側小門傳來柳下見歡不耐煩之聲“你莫要跟著我”,聲音中還摻雜無可奈何之舉。
不一會兒,君如珩就看見柳下見歡快步向著自己走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衣一身微藍色長服,挽著一個雙頭發髻,再加上一張粉嘟嘟的臉,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可愛。
君如珩看見女子右肩上織有浪花圖紋,猜出少女應是微瀾宗弟子蘇影。
在他臥床期間,柳下見歡曾氣憤地跑到他跟前道:微瀾宗來人了!
微瀾宗遣派了五人來到汴州城,為首的是微瀾宗大弟子宋啻陽。
五人來到城主府後,便趾高氣揚要了五間上等廂房昏睡了一個時辰,直到傍晚,才從地牢中提取石毅等人,當著眾人的麵一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