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此言一出,全場寂然。
尤其是方才領頭敬酒的蘇朔等人,更是大跌眼球。
“勞煩道長們辛苦一趟了。”
蘇漓無視宴席眾賓的反應,站起身來謙虛的行了一禮,雙手放平,接過了道人遞過來的令牌。
“嗬嗬,見外了,以後同屬道閣,理應稱呼我為師兄才是啊。”
看著幾位道人們親切的麵容,蘇漓靦腆的笑了幾下,乖巧的改了口。
“蘇漓師弟,我等三人還要去見其他同門,就不在此耽擱太久了,以後道閣自會相見,祝你宴席暢達舒心。”
目送三位師兄離開後,蘇漓轉身回到了酒桌旁,抬手斟酒一杯,謙謙有禮地回應起眾賓來。
“承蒙諸位厚愛,不負眾望,晚輩如願以償的進入道閣了,以後若有什麼用得上晚輩的地方,還請莫要遲疑。”
看到蘇漓這副不矜不伐的模樣,眾賓頓時再次恭賀起來,隻不過這次就不再是預祝蘇漓進入道閣了。
方才為之一靜的氣氛再次開始流動,並且愈發的熱鬧暢快,依舊胡吃海塞的蘇漓不忘偷瞄蘇朔幾眼,暗自偷笑。
“打臉了吧,小樣,我要不能上榜,都對不起悶頭那六年,嘖嘖,害人終害己啊...”
蘇朔尷尬地晾在一旁,臉色鐵青,舉著手中的酒杯一時愣在了原地,望著眾賓圍攏的蘇漓,之前醇香的佳釀頓時失去了滋味。
端坐主位的蘇海遠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作為宴席的主辦者,此刻不僅顧不上拉進尹芯與長子的關係,還要頻頻應付誇讚蘇漓的賓客。
一時之間,宴席的主角從蘇朔直接轉移到了蘇漓身上。
聰慧,機靈,學識淵博,大有前途,這些閃耀著光輝的詞語全部安在了蘇漓的頭頂。
尹芯也不例外,早在道人宣布蘇漓正式成為道閣弟子的時候,她便姍姍移步,端著酒杯來到門口處,祝賀起對方來。
這場變了性質的宴會眾賓並沒有覺得不妥,他們反而為蘇漓的淵博學識,禮節有序感到驚訝。
“沒想到蘇公子如此博學,嗬嗬,當真是讓小妹開了眼,以後若是方便,小妹怕是要叨擾一二了。”
蘇朔悶在主座,望著尹芯與蘇漓侃侃而談的場景,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
蘇海源更是憋出了內傷,心腹一陣一陣的抽搐。
這場宴會就如道人臨走時所說的那般,歡暢無比。
除了主持的幾人。
直至晌午時分,暖陽高懸,眾賓才意猶未盡的陸續離開,留下杯盤狼藉的大廳與麵麵相覷的蘇海遠一家。
注視著空蕩蕩的酒桌,蘇雨一聲不吭,局促地捏著衣角,生怕一句話點燃了蘇朔與父親的怒火。
而蘇朔則死死地盯著蘇漓消失在樓梯盡頭處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嫉妒,怨恨,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恐懼。
反觀蘇海遠,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了,作為蘇家之主,城府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他想的遠比蘇朔與蘇雨遠。
一頓酒席算不得什麼,臉麵也隻丟在了蘇漓這邊,蘇海遠真正在意的,是不久後的遺產。
蘇漓的父親蘇海清雖然同輩分中排行末尾,可自小聰慧,思維靈活,所以家業遠比同輩分的蘇海遠幾人厚重。
若是真的讓蘇漓成功取回去本應屬於他的遺產,這無疑是在剜作為二叔的蘇海遠的心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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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蘇漓放下道閣的書卷,再次途徑閣樓一層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