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正月,剛過完元宵節後不久,朝陽國內洋湖鎮清溪村的清溪河畔,河水上還有一些薄薄的浮冰漂浮著,農村的河水即使冰冷,也有婦人在河邊漿洗衣物。
“誒,聽說了麼?老蘇家那個孩子送回來了。”在河邊浣洗的一個農婦神秘的跟身邊的人說。
“真的?不是說死活不肯回來麼?也是呀,那侯府可是勳貴人家,錦衣玉食不用說,以後還能嫁的個好郎君,可比咱們這荒野鄉下好多了。這怎麼願意回來了,那孩子已經十一歲了,過慣了好日子,怎麼吃的了苦咯。”邊上卷著衣袖的另一個農婦扯著嗓門喊。
邊上的村民們嚇一跳,趕緊讓她小聲些,但又豎著耳朵聽著,“我聽我當家的表外甥的娘家的親戚說,是這個假的一直跟真主不對付,真的那個委屈極了,假的就被送回來了。”
“哎喲,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再過咱們這種日子,哪裏受得了哦。要我,我也不願意回來。”
“可不麼,聽說已經鬧絕食三天了,以後還不知要鬧出什麼事呢。”
“所以說啊,人要信命,假的終究是個假的,小雞是成不了鳳凰的。”
“誰說不是呢,這從小在貴夫人跟前長大的,要是歡喜她,怎麼會舍得送回來。貴人永遠是貴人,看到送回來的時候沒!那小臉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了,那身材,嘖嘖,真是美......要我說啊,不出月餘,這蘇家老三肯定是要變了樣咯。”
“變不變不曉得,這往後小娃娃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了,也是可憐的人,被送回來了,爹沒了,親娘也走了,還有誰會可憐這個娃娃。”一個麵容有些皺紋的中年婦女哀歎道。
“可不是麼,就按照蘇老太太那樣的人,會好好對待這個娃娃麼,看著吧,這個娃娃要遭罪了。”溪邊漿洗的婦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著這個被送回來的小女娃表示擔憂。
此時村子裏蘇家院子裏還掛著過元宵的紅色燈籠,有幾個人在院子裏麵優哉遊哉的曬著太陽,在房子的後麵,有個陰暗的柴房,裏麵放著一塊木板,上麵還躺著一個穿著華服的女娃,十歲左右的年紀,隻有一床薄薄的粗布被子,春寒料峭,這麼薄的被子提供不了一點溫度,雙眼禁閉,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
院子裏一個頭發花白,但是眼睛裏滿是算計的老婦人對著院子裏的一群人說,“你們都給我把嘴巴閉緊了,雖然說是南安侯府回來的丫頭,但是侯府的管事大人已經說了,小丫頭已經跟她們侯府沒有關係了。所以以後她就是我們家裏的人了。還好以前的那個丫頭是個老實的,之前我已經好好的求過她了,等她過了好日子,想必也不會跟我們計較了。”
老婦人摸了摸手裏的銀子,心裏一陣激動,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雖然說對於南安侯府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他們農戶來說,這可是夠花好幾十年的了。其實這五十兩銀子可不是給她的,是給小娘子的。老婦人隻是在侯府人走後,就把侯府帶來的行李和銀子都拿到自己屋裏了。
蘇老婦人可不是柴房那個丫頭的嫡奶奶,蘇老婦人本姓黃,蘇家老太爺第一任婆子走的走,隻留下了蘇老大一個孩子,蘇老大娶了鍾氏,生了一個女兒,而後經過別人介紹,蘇老太爺去了繼室,黃氏,沒有什麼彩禮,是因為黃氏不但是二嫁,而且是帶著兩個孩子的。蘇老太爺沒有去介意黃氏的孩子,還把他們當做跟蘇老大一樣都是自己親生的。黃氏在蘇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對蘇老大也是不錯的。隻是在蘇老太爺去了之後,真正的嘴臉就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