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瓷以為顧清和會就此放棄。
但出乎意料的，他沒有。
習慣早起，好在早八的那節課去教室占個好位置的沈妤瓷。
在宿舍樓門口，和不知道等待多久的顧清和迎麵碰上。
“早上好。”他語速飛快地打了個招呼，生怕落入旁人的耳朵似的。
“早上好。”沈妤瓷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本想無視他就此走開，卻還是心軟開口道。“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顧清和開口又似乎察覺到不妥，急忙接著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
沈妤瓷安靜地等著他的後文。麵前的人卻好像找不到話來接。
“好啊。”她突然笑出了聲。
真奇怪。明明應該堅定地拒絕了才是。
但其實安靜懦弱，一直隻是她的表象。
若那些都是真實的她，打自一開始，她便不會對顧清和發送qq申請。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擴散。
或許這就是好奇心。
貫穿了她整個初高中時候的夢想，如果實現了，是否真的會如同想象中那般開心。
即使知道不甜的糖果，也得親口嚐嚐是何種味道吧？
顧清和愣在原地。他似乎也沒想到沈妤瓷同意得這麼幹脆。
“走了。”沈妤瓷牽起顧清和的手，用拉力促使他向前。
好尷尬。
觸碰帶來的並不是曖昧，是相顧無言卻藕斷絲連的牽線。
“我能跟你去旁聽嗎？”靜默了會，顧清和道。
“啊？”沈妤瓷指尖一頓，竟然下意識抓得更緊了。
“我今天沒有早八。”
沒有早八，特意等在樓下。是為了讓她感動嗎？
古往今來，男性們自我感動式的付出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回應呢？
“可以。”她淡淡開口。沒有太多情緒，像給予恩賜一般，以上位者的姿態，作出不痛不癢的回應。
這不就是初高中她過的生活嗎？小心翼翼，每一天期盼的都是他能看到自己。如果隻是一個卑微的乞求也能被同情，那曾經的自己早該被動人的淚水淹沒了。
因為來的比較早，教室裏人數稀稀拉拉沒有幾個。沈妤瓷順勢坐在了後排靠窗的位置，顧清和就靠著她落座。
她對上了好幾個欲言又止的目光，但那又如何。畢竟早就過了看人臉色的年紀。
沈妤瓷撐著臉向旁邊看去。
那還真是一張偉大的臉。
脫粉了也不會回踩的地步。
“沈妤瓷。”他輕笑出聲。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她反駁地很快：“不一樣。”
“現在的我，敢一直盯著你看了。”
顧清和看著她的眼睛。少女的目光柔而純粹。
不止是幾年前那個炎熱夏天的悸動。
還帶著孩童貪玩片刻獨有的狡黠。
不過生活畢竟不是小說，他陪著她來上課也僅僅是陪她上了一節課而已。
兩個人默默坐著。一個看似認真聽課，其實心思四飛，一個坐在旁邊，連書也沒有就呆坐著。
畢竟不是專業課，老師連班上的人都未必認全。自然沒有人提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