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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煩躁,空虛,無聊,尋找,失落,茫然,迷惑,孤獨,寂寞,獨立,依賴,脆弱,堅強,沉穩,輕狂,壓抑,釋放,滿腔熱情,一臉冷漠,積極向上,猶疑不定,自命不凡,妄自菲薄,左顧右盼,踟躕前行,懷疑一切,相信一切,熱愛生活,厭倦生活,抱負遠大,沒有理想,豐富多彩,單調乏味,頭腦清醒,渾渾噩噩……這就是我17歲所有的狀態。

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我的生活,就像我不知道生活的意義何在。我隻是盲目的張開雙臂,看著時間及一切迎麵而來,又與我擦肩而過。

17歲是個尷尬的階段,一方麵眼睜睜看著童年的天真爛漫離我而去,另一方麵成熟又遙不可及。17歲的我就處在這麼一個階段——欲進欲退皆不能的尷尬境地。

我渴望未來,迫切的想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但接踵而來的殘酷現實卻叫我難以承受。我想要逃避,可是無處閃躲,與想象嚴重分歧的現實及其所帶來的痛苦,像神槍手的子彈一樣擊中了我,準確而又無情。

我這麼說不是虛編亂造,危言聳聽,當你看完我所描述的我的生活,你會同意我的觀點,你可以罵我,可以嘲笑我,但請不要同情我,給我留一點尊嚴吧,拜托了。

1

2003年6月23日,我的中考全部結束。你想知道我考完後的感覺嗎?----不是輕鬆,不是解放。當我走出考場站在刺眼的陽光下,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虛襲上心頭,刹那間我不知所措,甚至連兩隻手都不知是插在兜裏還是放在胸前。意識中如同燈塔一樣指引我前行的目標瞬間消失,因為中考已經結束---考前所有人都對我說:你的目標就是中考,而當時我對這個頗鼠目寸光的論斷還深信不疑,並且下意識的提醒自己幹什麼都是為了中考。可是現在中考結束了,支撐著我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我就像一根原本緊繃的皮筋被突然放鬆,綿軟無力。

接下來的日子變的混亂無序。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無論幹什麼都要搞清楚它的目的。就像中考前將所有的目標都定為中考。可是現在呢?我的目標是什麼?高考?連高中錄取通知書都還沒拿到呢,高中?有可能,可上了高中以後呢?上大學?上完大學以後呢?……

這麼胡思亂想了好幾天,我所思考的問題陡然上升到另一個高度:我活這一輩子是為了什麼?或者說人活一世的意義何在?

這種問題的答案不是沒有,可那種“假,大,空”一體的官方口氣,令我惡心至極;那種越說越讓人胡塗的說法不如不說。而真正使我茅塞頓開,心服口服的答案可以說是沒有。我的倔勁上來,對幾個問題決不投降。吃飯時會問自己為什麼吃飯,睡覺時問自己為什麼睡覺。幾天下來搞的我焦頭爛額,迷迷糊糊,可人生的意義在我麵前還是一團糟。

2

沒有目的就沒有動力,沒有動力的日子越過越沒勁。不過還好至少有個“我為什麼活著”這個問題,讓我思考而不至於空虛到一無所有。

凡是經過中考的人都知道考完後有一個什麼也不用幹,身心完全放鬆的假期。有的趁這個假期狂玩,而在我看來這麼個假期就是空洞、漫長、無聊的集合體。我不願意像別人那樣瞎玩瘋鬧,因為我覺得那沒有意義。我想讓我活得有意義,讓我活得和別人不一樣。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活得有意義,所以我什麼也不幹,什麼也幹不了,隻有思考,隻有弄明白怎樣才算有意義才能充滿信心向著有意義的那個方向努力。

可能我這麼幹無意間給上帝造了個大樂子,在我苦思冥想,幾近崩潰的時候,上帝說不定就在我頭頂捂著嘴偷樂呢。讓他老人家笑去吧,我還得活著,所以隻有不斷思考才有活著的動力。

在我對眼前的生活非常不滿意,思考其意義何在時,我居然對已經過去的事也想它的意義。但是,我想不出來。也就是說,我活了這麼多年,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而活著。這麼說來,並不是我現在不知生活目的何在,以前也是不知道的,隻是以前沒想那麼多而已。可現在我為什麼想了?是我長大了嗎?

令人沮喪的是,對於許多記憶我不僅說不上它的意義,而且讓我覺得當時極其幼稚、可笑,非常後悔,恨不能重活一遍。每當想起這麼一件過去的事,我腦海裏的第一反應是對自己說的一句話:你小子當時怎麼就那麼傻?

有許多事都是這樣,比如,我為什麼會和劉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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