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我緊張地坐在婚床上,想到總角時,我進宮陪公主讀書,被調皮的五皇子帶頭叫皇嫂。
我羞紅了臉,太子擋在我身前,氣勢十足地說自己本來就是他的妻子,他遲早要娶我入東宮的。
後半夜,太子終於推門進來,他走起路來七扭八歪,滿臉疲態,眼底的血絲在昏黃的燭光下尤其明顯。太子大紅的婚服被酒氣浸染,連蓋頭都沒來得及掀,撲倒在我身上,伸手解你的衣服。
嬤嬤已經跟說過要怎樣伺候夫婿了,我緊張地攥著床單。
太子半個身子壓在你身上,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來。
想象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太子居然就這樣趴在你身上睡了過去。我小心翼翼將他的身子挪正,替他褪去外衫。指尖輕輕滑過他眼下的淤黑,我在心裏歎了口氣。
錯了,一切都錯了,我趴在桌子上,一口氣喝完了整瓶本該合飲的酒。酒氣入喉,辣的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一夜無眠,我就這樣坐著,終於熬到了天邊泛白。
我換好衣服,等宮女為我梳洗好,穿戴整齊,太子也醒了。
按道理我們該一同去請安,太子快步走在前麵,我的鞋幫高,昨夜結霜,路過石橋時,不小心摔倒了,剛好就摔倒蓮花池裏。
池水冰寒刺骨,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越沉越深。幸好身後的小太監水性好,跟著跳了下來。他的手掌寬厚,一把攬過我的身體。
我因此染上風寒,皇後宅心仁厚,特許我在東宮裏休養。
太子許是覺得對我有愧,亦或者是不願見我,總之沒有出現。
救我的小太監十四歲,我把十五歲生辰太子送你的玉簪賞給了他。
東宮煩悶,我又沒有相熟的人,就一直跟小太監說話。他名字裏有個春字,別人都叫他小春子,我也跟著這麼叫。
小春子大多數情況下總是緘默不言,我喜歡逗他,覺得他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樣。
一連過了大半月,我的風寒卻不見好,一咳就是大半夜。
小春子話比之前多了幾句,我詢問得知,他父親得癆病去了,家裏四個孩子,他是長子,弟妹要讀書,他沒有辦法才入宮當閹人。
太醫走了又來,我的病情卻加重了。
有一日,我聽見房外幾個宮女偷偷議論,太子聽聞柳家姑娘要許配給孫小將軍,特意跑去了柳府,好像鬧得並不愉快,被薄了麵子。
太子特意來見我,逼問是不是我跟柳姑娘說了什麼。
我心灰意冷的看著這個曾經愛過的男人,“柳小姐來找過我,但我不曾與她見麵,殿下何必遷怒於我?”
我扭過身,將頭埋在被子裏,不再去理會他。
太子發了一頓無名火,摔門而去。
太子帶進來的寒氣讓我又是一陣咳嗽,小春子端過來一碗煎好的藥。
我聞著想吐,捏著鼻子不願意喝。
喂藥的差事本是宮女做的,但你一直不配合,小春子便主動請纓監督你喝藥。
我起初也是不願意的,可他也不走,就直直看著我。
小春子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眼尾上揚,眼角有一顆痣。
我隻能氣呼呼地接過湯藥,一口飲盡。小春子會把事先備好的果脯拿出來,等我喝完藥之後吃,嚼一嚼,苦味就淡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
“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會痊愈的。”
“可是他們一個個都來看我了,母親哭得那樣傷心,肯定是因為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