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上海,在虹橋新天地旁邊找了個酒店。那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了。
我第二天六點多就要去學校報到,還要換衣服參加拍照。
即使這樣,這一夜我也沒睡。
人在接觸陌生事物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本能的恐懼感。我不知道未來等待我的是什麼?
不讓玩手機,不讓出大院。一天的生活被人安排的規規律律的,人家讓你幹啥你就得去幹啥,一天天還要跑步,訓練……
就這樣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我起床,洗漱,帶著自己的行李和老爸,出發去了學校。
因為要換上迷彩服拍照,所以我借了一套副輔導員的迷彩服。我們學校的副輔導員都是退役軍人。但是他的衣服太大!我根本穿不上,而且我本身是穿休閑褲的,迷彩服的褲子需要腰帶,但是我和我老爹都沒有帶。
幸虧學校超市賣的有,我們匆匆忙忙的跑去買了一條,又匆匆忙忙的回到集合點。趕回來的時候才知道,我們剛才拍完照之後發現少了一個人。
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然後就又補拍了一張。
我大學的輔導員和我們學院的頭頭都過來送我,她們說:“在部隊很苦的,你要盡快適應!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書,不能像部隊裏的其他人一樣。可以發揮自己的特長,寫寫新聞,幹幹政治工作之類的活……”
我就在那裏不斷的點頭,就這樣一直寒暄到了班車出發的時候。
我拉著行李坐上了班車,去區裏的武裝部進行役前集訓。
我父親就在那裏一直跟在車後麵。等到車走出學院的時候,他才離去。
後來我才知道,在看不到我之後,他哭了。
校車就這樣一直開著,從市區轉向郊區,從郊區轉向鄉下。
我們在車上不停著問著帶車老師問題。
“老師啊,到那裏能不能玩手機啊?”
“老師啊,走那天你會不會送我們啊?”
“老師啊,我這頭發到那不用理了吧?”
“老師啊,他們會不會打緊急集合啊?”
……
帶車老師給我們說的天花亂墜,“可以玩手機,每天都發;他會來送我們”反正全是好話。
到後來我們才知道他說的都是屁話,我們都被他賣了。就像賣人去挖煤一樣,我們比挖煤的都慘。
車輛轉進農村後,在一條小溪旁,有個鐵絲網圍起來的建築,地圖上根本沒有,那就是區武裝部。我們即將在這裏進行一周的役前訓練。
車輛駛入大門,帶車老師在我們下車後揮了揮手就溜了。
一個光頭,額,類似於光頭的人一臉痞相的叼著煙看著我們:“你們是學校兵吧,哪個學校的啊?”
我心想我們哪個學校那麼大的校車上沒有印著嗎?
不過還是有人非常市儈地告訴了他我們學院的名字。
我其實心裏很抗拒這個東西,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部隊的確很吃這一套。你拍馬屁人家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