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鈺看著淳於甄自嘲的神情,一時神思複雜,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竟沒來由的揚起脖子輕點在淳於甄的唇角。隨即兩人俱是一愣。阮鈺更是覺得頭腦發漲,不明所以,臉頰也立刻漲的滾燙。正別過臉不敢看淳於甄時,卻感覺一道熱流從鼻尖流淌了出來,伸手一摸,手間竟滿是鮮血。
互相對視了兩眼,淳於甄才回過神,大呼道:“來人啊——”
誰知一聲令下後竟是半個奴才都沒有進來,正惱怒著要再喚時,阮鈺捂著鼻子拉過了他的衣袖,“奴才們大概是回避了。。。”
淳於甄轉念一想,確是如此,這差不多也成了華明宮不成文的規定。但見阮鈺如此又是心焦不已,“我出去叫人。”說著便要起身。
“不用了,”阮鈺拉過淳於甄的衣擺,“無礙。我小時候也是經常如此,但這幾年卻是從未再發,許是今日累了些。。。”
淳於甄聽著阮鈺帶著鼻音同自己說話,又是這般惹人憐愛的摸樣,一時間也不能思考其他,隻配合的點了點頭。
“。。。你拿些紗布於我好嗎?”阮鈺輕說道。
淳於甄猛然清醒般轉身在衣櫃中搗鼓了一陣,拿來了許多絲巾。
阮鈺看著這些做工精致的絲巾綢緞,暗自歎氣,“紗布就好,不要白糟蹋了這些錦帛。”
“給你用怎麼會糟蹋,況且紗布粗糙,磨傷了你豈不是更糟,何況。。。何況我此時也找不到什麼紗布。”
說著就在床邊蹲下來,拉開了阮鈺的手,將絲巾團成一團按住了阮鈺的鼻子。
兩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隻眨著眼睛,阮鈺又忽然覺得好笑,在淳於甄衣袖底下悶笑出聲。
“別笑,這血還沒止住呢。。。”淳於甄斥責道。忽然又想起什麼似地頓住了,“我知道了。。。”
“什麼?”
“是湯。”
“什麼湯?”
“。。。”
阮鈺見淳於甄不語便更加狐疑的看著他。
“本來想給你補補。。。省的你半途又昏厥了過去,誰知你竟這般沒用,喝碗參湯便消受不了了。”說著淳於甄有些內疚更有些怒其不爭的望著阮鈺。
好一會兒,阮鈺才明白過來。果然這都是他計劃好的,叫他在殿外苦等了一下午,又留他用膳,此時自己不是如他所願的躺在他的軟榻上,若不是出了這一宗,恐怕此時。。。方才他好假模假樣的詢問自己。
阮鈺思及此又氣又惱,“你!”
“阮鈺,你別去迎什麼親了,我放心不下。”淳於甄低聲勸說道。
阮鈺正在氣頭上。並不搭理,隻垂著眼看淳於甄按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又聽淳於甄在旁念叨:“你不是說以後都不離開我的嗎,才多久你就變卦了?”
“我何時說過這話?!”阮鈺提高聲音反駁道。
“怎麼沒有!‘殿下,以後你去哪我就隨你去哪。’這是不是你向我許諾的?”淳於甄一時也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阮鈺。仿佛眼前是個欠著他萬貫銀兩還敢賴帳的無賴。
阮鈺也未想淳於甄竟將他一時情動脫口而出的話一字不差的給背了出來,又想到這話他果真是說過的,越加羞惱。
“我忘記了。”阮鈺淡淡回道。
誰知淳於甄竟一下子暴跳了起來,手上的絲巾也被甩在了地上。指著阮鈺的竟氣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