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惟到霧夜林的時候,君塵安早就等在那裏了。少年一身華貴的衣袍,氣度優雅的……坐在地上。
多少是有些違和了。
見葉惜惟來了,他衝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葉二小姐,來,坐。”
她明明記得,這貨前幾日還是文質彬彬,儀表堂堂,一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姿態。現在是兩個人都挑破了,索性就不裝了。
葉惜惟走到了他指的位置,然後,在君塵安驚詫的目光中,將在綺月洲時坐的輪椅從空間中拎了出來,擺在了他的對麵,而後自然而然的坐下了。
葉惜惟垂眸,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就,挺讓君塵安難受的。於是他指尖一動,靈劍飛射而出。不多時,不遠處的參天大樹倒下,一截剛砍下的木樁子被他的靈力拉了回來。
君塵安接過劍,對著木樁一陣揮動,新鮮的木屑四處飛舞,不多時,一個不倫不類的木凳子便被他做了出來。君塵安滿意的點了點頭,用靈力將它烘幹了些,而後放到了葉惜惟的對麵,坐下的同時還略顯得意的衝她抬了抬下巴。
木椅的高度剛好要比輪椅高一小點點,葉惜惟被他這種操作弄得無語凝噎。
“歪了。”葉惜惟說。
“哪裏?”君塵安問。
葉惜惟伸手指了指。
君塵安又削了一陣,轉頭問葉惜惟,“現在呢?”葉惜惟又指了指另一邊,“又歪了。”於是君塵安又是一陣忙亂。
葉惜惟眼見著那木墩子終於比自己的輪椅矮了,滿意了,於是衝君塵安點點頭。
君塵安終於安穩的坐了下來。看著兩個人中間滿是木屑的地,葉惜惟覺得,這地方缺了一張桌子。
似乎是看明白了她的眼神,君塵安手中的劍再次射了出去,不多時,一根木中指就被拉了回來,穩穩地立在兩人中間。
葉惜惟:……
君塵安收了劍,不知從哪裏拿出了封明皇色的聖旨。“呐,父皇給你的,加封郡主的聖旨。岑都那邊已經發檄文昭告天下了,但消息應該暫時傳不到青瀾城。”
葉惜惟伸手。
君塵安一愣,“你不跪嗎?”
“懶得跪。”葉惜惟答得幹脆。畢竟,這輪椅上坐著還是挺舒服的。
君塵安擰眉。“這是大不敬之罪。”
葉惜惟揚了揚眉。“天高皇帝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新朋友,你不會要檢舉我吧。”
敢情自己還得當共犯,新朋友有些後悔,但是新朋友不說。
“拿去。”他將聖旨丟給了葉惜惟。
葉惜惟打開掃了一眼,前麵無非是一些誇她的話,看起來挺虛假的。她的目光落到了最後那幾行,成功看到了自己的封號,雪熒。
葉惜惟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神采,她將聖旨丟還給了君塵安。“這東西殿下拿著,到時候才好光明正大的作威作福。”
“成。”君塵安接過,然後拿出了一隻小玉壺,壺蓋打開,清冽的酒香不容拒絕的鑽入了葉惜惟的鼻孔。“來點嗎?”君塵安問。
這人當真是可惡,早不拿晚不拿,偏偏這個時候拿。她雖然有那麼億點點想喝,但她對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一口下去,今天想幹的事兒都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