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月朗星稀。禦書房的燈仍在跳躍。
“陛下,南方有急件,是從影閣那邊送過來的。”大太監安和輕輕走入室內,將一封密函放在了帝王手邊。
“哦?是塵安?”帝王拿起了密函。
安和沒有說話,輕輕的搖了搖頭。見此,帝王拆密函的手速快了些。
一張紙輕飄飄的被擺在了在了案幾上,帝王瞅了一眼,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這字,雖說是能認的,也不是特別的潦草,但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醜。
看了這麼多年工工整整,風格各異的好字的帝王有些不忍心讓自己親自去讀,於是果斷的將它拎起來放到了太監總管手上“安和,念。”
安和將目光落在密函上,思緒停頓了一瞬。這寫信之人,是如何做到讓人有這種端正的醜感的。
“臣女葉惜惟,遙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餘雖下愚,亦略通經略,故知至山河大同以來,陛下心之所念,唯革除隱患,固河山安泰。”
聽到這裏,君長風抬了抬手“停。”安和雖不解,但絕對聽話。
“誰寫的?”
“葉二小姐。”
“朕知道的,接著念。”
安和:……
“然,外有舊日各國殘餘勢力暗中作祟,內有未收之城難以約束。舊國之事所係寬遠,故惟雖有為陛下分憂之心而無力為之,願致力於內,輔黎映千秋萬代。縱觀國勢,難收之城,以潯安、青瀾為主。”
念到這裏,作為陪伴了皇帝幾十年的老人的安和習慣性的停了下來,非常有眼色的給了皇帝發表自己看法的時間。
果然。
“喲,文采不大行,沒有全篇之乎者也,不錯。不過,城嶽這兩日應該也到青滿城了,你說他知不知道他女兒要搞事情?你看,多麼大公無私呀,這自家老爹的城也毫不避諱。”明明是有些帶著玩笑意味的話,但他的麵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陛下說的是。”安和將這句不知道已經說過多少遍的話又說了一遍,不管陛下說什麼,附和就對了。
說完那句太監總管的必用語,安和又失趣的接著念了起來。
“潯安富庶,且為一人所掌,掌城者非朝廷命官,乃天下第一高手,亦為黎映之功臣,故陛下不忍,亦不欲動之。然,其長女惜瑤郡主舍繼承者之位之權入月蕭閣,其次女難成氣候,固收潯安職權可不廢吹灰之力。”
君長風微沉的麵色早已緩和,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在聽的同時還不忘點評兩句“這姑娘這麼直接的嗎,她難道不知道這種事我們心裏有數就行了嗎?”
“青瀾之所以難收,在於修靈者眾多。今靈力塌縮,因而修靈者身份特殊,城中三族鼎力,又與雲中殿牽連,勢力盤根錯節。”
“臣女於雲中殿見二殿下,鬥膽度此乃陛下之意,故上書於陛下。臣女可於暗中將三位家主傷一死二,引青瀾大亂,又以長老之名挑弄是非,雖不可一舉拿下青瀾城,但必亂其根本。事急從權,故臣女欲度勢而行之,如有僭越之處,萬望陛下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