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引雷(1 / 2)

藥液在胃裏搖晃,一下子喝太多,有些難受,但除此之外卻無事發生。

克裏斯疑惑地看著空蕩蕩的劑瓶,這不符合預期的反應,還是說他記錯了,左邊的那瓶才是真的?

他不禁看向德裏莎,卻發現後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眼裏滿是複雜。

一切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有人讓玫瑰枯萎,有人卻願意嗬護,但卻不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一朵玫瑰也不會再盛開兩次。

德裏莎拿起那瓶血劑。

“別喝!”克裏斯忍不住出手製止,又悶聲歎氣,撒著蹩腳的謊言道:“等我再研究一段時間,這次的血劑好像出了問題,一點效果都沒有。”

德裏莎眸光閃閃,將手裏的血劑直接丟在地上。

啪啦——!

玻璃碎了一地,那些藥液在地上濺射,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將地麵腐蝕了一個大洞。

“什麼?!”

克裏斯倒吸一口涼氣,他很確定,血劑不會有這樣的效果,若真喝下去隻會暴斃。

“你早就知道了?”他抬頭看向她。

德裏莎卻輕輕地歎了口氣,起身離開,嘴裏說著些話,像是感慨,又像是無奈:“沒意思,世界是假的,愛也是假的。”

“你走吧。”

一扇古樸的木門出現,浮雕精致而雋永。

啪嗒一聲,門開了,蘇源被掩飾的記憶也猶如潮水漫過。

“德裏莎。”他站直了身子,心情沉重而複雜。

他覺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場關於別人一生的電影,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根本沒有資格評論。

“再見。”

他最終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德裏莎沒有回應。

蘇源走進門,德裏莎這時卻回過身來,緩緩地道了一句:“再見。”

隻是蘇源卻聽不到了。

再睜眼時,已經來到了現實中的實驗室,他的靈魂已經回歸肉體,翡翠卻不見蹤影。

想來是在德裏莎被喚醒後就進入她的心靈之界了。

蘇源將管家的身子拖放在鐵台上,在實驗室裏布下了新的陣法,然後便出去了。

在心靈之界裏,他的確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但在外麵就不一定了。

他走出倉庫,來到了城堡的最頂端。

這裏有一座花園,爭相鬥豔。

蘇源借著高度看向全城,那條夢鯨在天空之上怮鳴,整座城的廢墟間的空地上有許多人和魔物跪在地上,麵對著它,做著具有儀式感的動作。

他意識到有種類似精神控製的手段,將全城的生靈都控製住了。

又聯係到之前翡翠說過,那隻叫做納斯特的惡魔就躲在夢鯨的身體裏。

所以鯨鳴是觸發這種手段的媒介嗎?但為什麼,自己卻不受影響?

啪——!

遠遠的有一陣西瓜爆裂的聲音響起。

蘇源覓聲望去,底下的那些侍者之中,有人爆開了頭顱。

“天眼。”

他給自己打上符籙,視野變幻,各種能量和氣遊蕩糾纏。

那個侍者身上,橘黃色的陽氣黯淡無比,卻有一股灰暗色的陰氣滋生變形,從身體裏爬出,又緩緩飄向空中夢鯨的方向。

這股氣應該是代表靈魂的存在,但形狀卻脫離了人形的範疇,變得很怪異,而且原本也應該是淡乳或淺灰的顏色才對。

蘇源順著這股氣的方向望去,卻發現哥登城的天空之上滿是這樣的陰氣組成的河流,讓他想起了某島國裏的人頭氣球。

它們飄向夢鯨的方向,融進它的身體裏——那裏已經有了很大一團的灰暗氣旋,形狀就像一隻眼睛,而原本屬於夢鯨的靈魂也被染成灰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