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3日晴
人比蘆葦還軟弱。
明天下午張陽與秋月的離婚案將在中院開庭。
今晚秋月破天荒第一次給我打來電話,向我訴說了她和張陽的一些情況。
她說剛結婚的時候條件比張陽優越得多,在家人的強烈反對下仍然登記結婚,婚後張陽努力工作,深得單位領導的器重,現在尚未到四十歲就做到了副處級幹部,可謂年輕有為,然後說張陽成為領導後,應酬增多,夜不歸宿,於是就懷疑他在外麵有女人。
我聽著聽著就沒什麼感覺了,不是不憎惡婚外情,而是我聽的隻是秋月一麵之詞,尚不能判斷張陽是否存道德問題,真正的事實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我有些心不在焉,秋月說著說著就哭了,她說:
“牛二律師,我和他隻有三十多歲,小孩就幾歲,你想我們離婚嗎?”
我聽了噎住了。
“牛律師,你知道嗎,”秋月收住哭聲顫抖地說道,“我和他開始是睡在樓梯轉口處,不到十平方米,手掌那麼大。好在樓梯口內高度夠高,我們搭了兩層作為床,最上一層給小孩居住,我們就擠在最下麵的一層床板。
到了夏天,樓梯口悶熱,我們跑到樓頂去睡,樓頂很寬敞,晚上涼風習習,蚊子卻不少,霧水又多,淩晨醒來都濕露露的。
條件好後,我沒有絲毫對張陽不關心。當他在電腦看美文的時候,我在輔導小孩寫作文,當他在夢中沉睡的時候,我已在幫他煮早餐,當他在看報紙喝茶的時候,我在給小孩打吊針。你說,我們夫妻之間哪裏有問題?”
秋月在無限深情地回憶著過去點點滴滴。每個人婚姻都是首感人肺腑的詩歌,隻不過大家都忘記唱了,都厭惡唱了。
事實證明,友誼經得起平淡,經不起風雨;婚姻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淡。
我的鼻子有點酸,尤其前半部分,秋月好象在說我的過去,我的童年就是這麼窮著過來的,正因為窮慣了,我對狹窄的小房子總是念念不忘,直到現在一點都不適應大房子。
秋月帶著殷切的情意嗚咽著說完,止不住又抽噎起來。
經過秋月一番政治上的宣傳攻勢,我無語掛了電話,腦中開始了混亂,生理開始出現紊亂,當晚就發了個惡夢。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個小兵,站在排長麵前接受訓話,排長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最近我們攻城掠池成績斐然,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對了,讓我測一下你的分值。不錯嘛,戰鬥力90分,士氣95分,嗯,德怎麼才40分。你怎麼這麼缺德啊?”
“報告排長:在和秋月戰鬥之前,我的德都是滿分的;秋月之戰後,我的德立即降為了負數,都是你英明領導的結果啊。”我一臉的委屈。
“反了你!”排長瞪起了眼,“你都這麼大人了,還一點道德心都沒有?年輕人,不要以為年輕就是資本,不要以為年輕就可以為所欲為。若以善小而不為,若以惡小而為之,這樣一天一天下去,你就徹底報廢了,知道嗎?為了那麼一丁點錢,你就拚得像條狗一樣,連基本的道德坐標都失去了,整天披著假惺惺的麵具走來走去,你有什麼臉麵可言?還有,你看你的發型,實在真的太難看了!剪頭發不應該看別人怎麼剪就發跟風跟流行,完全不配合你的臉型又不配合身型,你究竟想要怎麼樣啊?”
排長越罵越狠,我狂哭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