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沙回到薑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才一刻鍾,何雨凝便得知了前因後果。
何雨凝遣散了院子裏所有的下人,沉著臉進了薑沙的房間。
“哭,你還有臉哭?”
何雨凝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公然幫偏架,還被聚福樓趕了出來,薑家的臉都要丟光了,何雨凝氣得不行。
可看著疼愛多年的女兒趴在床上哭得傷心,又不免心疼起來。
自從顧承恩結婚後,何雨凝開始幫女兒調查京都的好兒郎,可女兒不是嫌這個家裏複雜,就嫌那郎君輕浮好色......
推了幾次,何雨凝才發覺女兒瞧上了陳家那個陳覺醒。
陳家男兒40無子才可納妾,敬重妻子,若陳家跟他們何家不是如此緊張,不對付的關係,沙沙嫁給陳覺醒也是一門好親事。
可早幾十年前他們兩家就成了敵對關係,如今女兒想嫁給陳覺醒根本不可能。
“娘,他為什麼要那麼對我?他為什麼看不到我——”
薑沙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臉上的表情傷心欲絕。
“你這孩子......”
何雨凝想再罵幾句又不忍心,可是不說明白又怕女兒闖出禍事,到時丈夫跟母親知道發起怒來還不知如何可怕。
歎了口氣,何雨凝坐在床前,幹脆把母親跟她丈夫的意思透露給女兒。
女兒也大了,總要學會掌握分寸。
“你祖母和你父親,希望你在今年高中的前三甲以及肖家大郎四人中挑一個......”
挑一個幹什麼,自然是成婚。
“我不嫁,我不嫁——”
薑沙尖叫著站起身,眼淚已經飆了出來。
她梗著脖子看著自己的親娘,表情倔強,語氣尖銳地控訴著。
“我不要嫁給一個陌生男人,也不要嫁進肖家那樣的火坑,肖家男人眼裏隻有他們的妹妹......
“祖母跟父親從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他們隻想著自己的權利——”
聽到這話何雨凝再也忍不住,抬手給了女兒一巴掌,因為又氣憤又恐懼,身體有些顫抖。
“你瘋了,我看我是平日裏太縱著你了——
“這話若讓你祖母跟父親聽到,有你的好果子吃!”
薑沙情緒有些失控,幾步走到圓桌前,一把掃掉桌上的茶壺,茶杯。
瓷器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聽到就聽到,讓他們殺了我吧——”
“冤孽啊,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冤孽——”
何雨凝氣得心絞痛,最後沒辦法隻能罰薑沙禁閉。
*
會試的榜單終於放了,薑初珩考到第三名。
放榜之後又過了七天,殿試開始。
會試之後到殿試之前這段時間,薑初珩一直在想陳師兄的話到底想表達什麼。
後來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陳師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思他所思,憂他所憂;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如今官家最憂患的是什麼?
說大了是西翼組織及其滲透到齊國的勢力。
是一旦西翼組織攻打齊國,齊國可能麵臨內憂外患的境地。
攘外必先安內!
首先應該弄清楚西翼組織在齊國的勢力,然後把那些叛國的逆賊一個個拔除消滅。
如此一來京兆府尹這個能光明正大,監視京都百官的職位就變得極為重要。
會試榜單的前六,才能,智慧,謀略,勇氣大家都差不多!
但其他人多少出自世家大族,需要考慮家族的利益,未必有她這麼忠誠。
所以薑初珩覺得最最重要的是表達一個態度。
讓官家知道她忠於齊國,忠於官家一人且隻忠於官家,即便得罪整個朝廷百官也義無反顧。
想明白這點,薑初珩在殿試上的文章除了回答試卷的問題,每個段落後麵都表個一次忠心。
她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行為狗腿,可恥。
說真心話有什麼好羞恥的?
就這樣薑初珩考完了殿試。
後來幾天眾位大臣為了誰當狀元這事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大體分為三派,官家跟官家的親信認為薑初珩當狀元實至名歸。
另一派以薑尚書,何家,肖家為主推舉了京都皇家書院的一個貴公子。
還有一派選了青城書院的一位學子。
如此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
官家很是頭疼,最後薑尚書一派提議采取匿名投票的方式在三人中選出一位。
官家沒辦法隻能同意了,沒想到最後薑初珩得票最高,拿到了狀元的頭名。
官家大喜過望,公布紅榜的第二天就接見了薑初珩,並賜封京兆府尹。
很多年以後薑初珩才知道,當初給她投票的人中,起關鍵作用的那十來張票數都是薑閔的人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