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起床啦!該起床啦!”“嗡嗡”震動的手機鬧鈴攪擾了清晨的寧靜,一條慵懶的手臂鑽出被窩,伸向兀自吵鬧不休的手機鬧鈴。
然而很快,那隻手臂將手機扔到了一邊,並迅速將窗簾掀開了一角。刺眼的陽光直直地射了進來,將孫娜惺忪的雙眼直接刺開。
在這一瞬間,孫娜就好似屁股上安裝了彈簧一般,“噌”的一下就蹦了起來。
在五分鍾時間內,她迅速穿戴整齊,一個箭步躥出了大門。
“砰”的一聲,隻留下大門被扣死的餘音。
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孫娜便迅速跑下了樓梯,在小區街角拐彎處的書亭停了下來,扣了扣窗戶。
窗戶被拉開,一張俊秀的麵龐出現在眼前。
“孫扒皮,還有五分鍾你就遲到了。”書亭的主人淡淡地說道。
“廢話少說,一個牛肉漢堡,一杯皮蛋粥。”
“6元。”蕭逸將手先伸了出來。
“給你,50元,不用找了。”孫娜將綠色鈔票送到了蕭逸的手中。
蕭逸十分爽利地收下,將孫娜要的東西很快打包完畢,送到她的手上。
孫娜接過早餐,拔腿便跑。
“對了,等下!”蕭逸忽然開口叫住了孫娜。
“什麼事?”
“嗯……為了感謝老客戶多次光臨小店,送你一份早報。”說罷,蕭逸便取過一份報紙送到了孫娜手中。
“嗯?”接過報紙的孫娜一臉狐疑地注視著蕭逸,心中暗道:不對,這個連一顆螺絲釘的得失都要斤斤計較的吝嗇鬼,今天是怎麼了,竟然送給自己一份報紙!今天……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孫娜轉回頭,向東邊眺望了一下:“嗯,太陽很正常。”
“你病了?”
“你這扒皮鬼才病了!”蕭逸當即反唇相譏。
“好吧,我承認昨天晚上我沒睡好,竟然出現幻聽了。”孫娜微微一笑,轉身跑去,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蕭逸收回手,頓感有些索然無味。
“哎……你還是沒忍心告訴她嗎?”書亭的角落裏,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蕭逸麵前。
“是啊,孫先生的遺囑我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蕭逸說罷,伸出一直藏在身後的左手,手裏緊緊握著一張病危通知單。
“宏明,你說孫先生做得對嗎?”
“也許吧,誰知道呢?不過你竟然連我也瞞了,真是不夠意思!虧我陪你演了這麼久的戲,還有李銳那小子。”樸宏明一手接過病危通知單,匆匆掃了一眼。
“日期是2007年3月16日。看來孫先生是五年前去世的,隔著一個大洋,他為他的愧疚安排了一切。即使是死後,孫小姐的一切也都在他的安排之下完成了,而且是死後的五年,我真是佩服,並且你也一直盡忠職守了五年,這一點真是令我也感動了。不過,我還有一點疑問。”
蕭逸淡淡一笑,開口道:“你且說來。”
“其餘的都有辦法可以解釋,但五個月前,孫先生以個人名義收購了北恒集團,他分明是到過了會場,而且與孫小姐麵對麵相見過,你可千萬別對我說,孫先生有一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
“嗬嗬,孫先生五年前就去世了,又怎麼可能來到會場?這其實很簡單,全息3D光影技術,非常非常地逼真。這項技術已經成熟,完全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至於兩人的談話,都是由我在後麵操控的。”
“好厲害,不過即使再逼真,那也隻是光影技術,難道你就不怕孫小姐靠近發生肢體接觸,會直接拆穿嗎?”
“這絕對不可能!我當時能感受得到,那種愛、那種恨,還有那種無奈,還有她的高傲。總之,那種複雜交錯的情感,是絕對不會讓她真正親近孫先生的。”
“好吧,讓我們暫時拋開這麼有哲思的話題。我對孫先生的布局佩服得五體投地,哪怕是死亡也無法掩蓋他智慧的延伸,不過人力終有盡時,孫小姐走到現在這個位置,孫先生死前的布局也到此為止了吧?”
蕭逸聞言,微微一笑:“其實也不盡然,隻有一步出乎了我的意料。那就是她寧可自己吃了些虧,也拒絕了範興國的妥協,或許這就是應了她自己那句‘不求無憾,但求無悔’的話吧。”
自嘲地搖了搖頭,蕭逸抬起頭看向遠方,那裏是朝陽升起的方向,連帶有孫娜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他語氣輕緩但卻極其堅定地說道:“從來沒有結束,她會一直在孫先生的凝視之下,因為即使是在死後,愛,仍然在延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