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努力進取 打黃巾一舉兩得
再可靠的朋友,也不如自己可靠。自己不努力進取,光想著依靠別人起家,日日做著發財夢,其結果必然是令人失望的。即使有所成就,也會因受製於人而時刻處於危機之中。
在事業起步的時候,曹操也有著同樣的毛病。但當關東諸將不聽自己的建議,最後討伐董卓失敗後。曹操深刻認識到,要想成就大業必須發展自己的勢力,不能依仗任何人。這樣才能把握形勢,進退由己,好牌還是要自己來打。
迅速發展的時勢給曹操創造了契機。當關東州郡起兵討伐董卓,雙方在滎陽和河內一帶膠著,無暇顧及勞苦人民的反抗鬥爭時,青州、翼州一帶本來就已發展到百萬之眾的青州黃巾軍和河北黑山軍,便以燎原之勢發展起來。
黑山軍是與黃巾軍同時起義的一支農民軍,以今河北、山西、河南三省交界處的太行山區為根據地,黑山即在今河南浚縣西北的太行山脈中。領導人原為張牛角,張牛角戰死後,褚燕繼任,改姓張,因其輕勇剽悍,捷速過人,軍中稱為飛燕。張燕很有組織能力,可以很好地團結部眾,爭取人心。很快發展到百萬之眾,成為一支不可小視的力量。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秋,數十萬黑山軍進攻冀州的心髒鄴城。接著南渡黃河,進攻與魏郡毗鄰的東郡,東郡太守王肱無法抵禦。這時,青州的百萬黃巾因受到袁紹委派的青州刺史臧洪的威逼,也正分兩路向河北移動,有與黑山軍會合的趨勢。兩支大軍如果會師,或者如果黑山軍的勢力從河北擴展到河南,黃河中下遊地區的力量對比將會產生巨大變化。關東諸將盡管充滿了矛盾,卻都不願看到這一局麵出現。身為冀州牧的袁紹,尤其害怕農民軍會師後會威脅到他在冀州的統治。
時機來了,曹操器會放過?他迅速打出了一張好牌,既可以鎮壓黃巾軍,博得朝廷的好感,又可以借機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圖今後的發展。於是,他將部隊從酸棗開進東郡,並在東郡的首府濮陽打敗了黑山軍的白繞部,取得了首戰的勝利。袁紹還以為曹操為了幫助自己這個盟主才出的兵,對曹操的舉動滿心歡喜。
他沒有看清曹操此舉隱藏著的目的,於是任命曹操為東郡太守,認為這樣不僅可以借助曹操守住冀州的南大門,而且還可以用東郡作跳板,將自己的勢力擴展到黃河以南,使冀、青、兗三州連成一片,這樣黃河中下遊地區就可以完全置於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曹操自然是不會輕易被袁紹所利用的,不管袁紹打著怎樣的如意算盤,他自有自己的打算。曹操反而像對袁紹加以利用。
鑒於當時袁紹力量強大,最好能夠與之相安無事,因此,曹操不能隨便違抗袁紹的旨意,加之自己正無立足之地,因此曹操便順水推舟,非常樂意地接受了袁紹的任命,做起了東郡太守。曹操將東郡的治所從濮陽遷到了東武陽,並乘機推薦鮑信做了濟北相,作為自己的幫手。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四月,青州的百萬黃巾軍向河北進攻受阻,於是轉而向兗州推進。進入兗州後,首先攻下任城,殺死任城相鄭遂,接著向東平進軍。兗州刺史劉岱不聽鮑信勸告,帶領兗州主力匆忙截擊,結果被黃巾軍打得大敗,劉岱自己在陣上被殺。
劉岱既死,兗州無主。正是黃巾軍為曹操提供了壯大自己的機會。此時曹操正在注視著局勢的變化,加緊操練兵馬,以謀新的進取。曹操部屬東郡人陳宮看準了曹操的心計,因而向曹操獻計說:“州今無主,而王命斷絕,宮請說州中(指各郡國),明府(指曹操)尋往牧之,資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業也。”
曹操看到陳宮說道自己心裏去了,當然很高興。於是陳宮對兗州別駕(州牧副手)、治中(州牧助理)們說:“今天下分裂而州無主,曹東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寧生民。”濟北相鮑信本來就看重曹操,見陳宮也有此意,因而“乃與州吏萬潛等至東郡迎太祖領兗州牧”。
東漢末期,刺史(後稱州牧)已是地方上最高的一級軍政長官,掌握實權,是地方的實際控製者。所以說,曹操經過自己的一番努力,終於今非昔比了,他不再仰人鼻息,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方之主。
任何榮譽和事物不會自然降落到你頭上,隻知道依靠別人最終必將一事無成,依靠自己的實力去拚才是惟一的出路。
二 自強者強 勤於學習不自輟
中國古人的謀略是中華民族的一座智慧寶庫。從古至今,出現了一個個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他們的傑出智慧直至今天,還被人們廣泛運用於生活實踐中。
曹操是一位成熟的軍事家,他對於前人的軍事智慧十分推崇,加以研習後從中吸取了很多有益的知識,這使得他在軍事對決中屢屢占盡先機。
磨刀不誤砍柴功。曹操早在青年時代就“博覽群書,喜兵法”,仔細閱讀過能搜集到的各種兵書。他結合史籍,從戰爭與政治、經濟、外交等的關係出發,全麵地研究了戰略戰術的基本原則、官兵的素質、軍隊的訓練、軍令的製定等內容,認真地比較分析了許多著名的戰例,在吸收先人運用韜略經驗的基礎上,結合自己的親身體驗,撰寫了《續孫子兵法》二卷、《兵書略要》九卷、《太公陰謀解》三卷等,連同《兵法接要》《
注》及部分軍令等,輯成一冊,取名為《新書》。他還命人將《新書》謄寫,發給每個帶兵將帥,要求他們熟讀牢記、融會貫通,征戰之中加以靈活運用。
曹操對古代軍事理論的最大貢獻,是整理和注釋了孫武撰寫的《孫子》。《孫子》亦稱《孫子兵法》,是中國軍事史上一部舉足輕重的奇書,問世後即引起了人們的很大關注。據《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記載,孫武以兵法見於吳王闔閭,闔閭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經當場演練考核,孫武遂被任命為將,為春秋末期吳國的強盛立下卓著的功勳。到了戰國,人們普遍重視《孫子》,“藏孫吳之書者,家有之”。至秦漢,兵家用它,著書的仿它,甚至不少非兵書著作裏多有其引文。甚至一些人牽強附會,把不是孫武的著作也冠上他的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曹操覺得這種魚目混珠的混亂狀況,顯然對《孫子》的傳播、研究和運用是很不利的,決心加以糾正。
這時,軍閥割據,戰亂不斷,有頭腦的用兵人渴望從兵法中尋求取勝的妙方,整理和研究《孫子》的人便越來越多。可是,對此要作出顯著的成績,對研究者的文化素養和軍事知識有著很高的要求。顯然,身為文學家、軍事家的曹操,最有能力承擔這一曆史重任。
曹操在為《孫子兵法》作注時寫了一篇序言,其大意為:
我聽說在遠古時期,弓箭剛發明就用於戰爭了。《論語·顏淵》中孔子說,治理國家的政事最重要的就是儲備足夠的糧食和擁有強大的軍隊。《尚書·洪範》所列的八個方麵的政務就有掌管軍事。《周易》斷言:“軍隊為正義而戰,主衝就吉利。”《詩經·大雅·皇矣》雲:當周文王得知密國侵犯阮國之時,赫然震怒,於是率軍出征密國。軒轅黃帝、商湯和周武王都是憑借戰爭的手段來拯救社會的。《司馬攘苴兵法》主張,誰若故意殺害無辜者,人們就可以殺死他。仗恃武力橫行者必定身亡,隻講仁義者將會國滅,吳王夫差和徐偃王就是如此。聖人使用武力要等待時機,不得已才出動軍隊。
我讀過許多兵書和戰爭史,其中孫武所著兵法極為深刻。孫武是齊國人,為吳王闔閭撰寫兵法十三篇,最初用來宮女進行訓練,效果很好。爾後被任命為將軍,向西攻破強大的楚國,進入郢都,向北威懾齊國、晉國。百餘年後誕生的軍事家孫臏,是孫武的後裔,著有《孫臏兵法》。
孫武的兵法,在論述如何周密地製訂作戰計劃和慎重地采取軍事行動方麵很明確,很透徹,不容曲解。然而,人們尚未對該書做過清晰的訓釋,加上其文字繁多,在世間流行的已失去了原書的旨意,特地予以刪定和注釋。
這段話中涉及的知識不可謂不廣泛,由此可見,曹操讀書之多、涉獵之廣。
曹操認為,戰爭總是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要拯救被戰爭蹂躪的社會,就必須消滅戰爭,這就是“以戰止戰”。正因為曹操的戰爭觀是著眼於用戰爭去換取和平,所以他說:“聖人之用兵,戢時而動,不得已而用之。”
孫武提到:“怒可以複喜,慍可以複悅,亡國不可以複存,死者不可以複生。”我們可以怒而轉喜,可以愁而轉樂,但國家滅亡就不能恢複,人死不能複生。所以“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明君良將都會對戰爭持謹慎的態度,這是關係到國家和軍隊安全的關鍵所在。不可憑感情用事而輕率地決定戰爭行動。
曹操還認為,既然有“不得已而用兵”的情況存在,那麼在思想上就不放鬆。孫武說: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不要寄希望於敵人不來攻打,而要依靠自己隨時嚴陣以待;不要寄希望於敵人的不會進攻,而要依靠自己有讓敵人無懈可擊的能力。曹操對此作注說:“不要幻想戰爭打不起來而麻痹大意,天下太平時要看到戰爭的危機,要從物質上和精神上做好充分的準備。”此即“重戰”的思想。
曹操很多的軍事理論,都是從前人的軍事著作中得來的。孫武說:“將軍之事,靜以幽,正以治。”曹操對此作注說:“統兵打仗之事,要沉著鎮靜而幽深莫測,嚴肅公正而治理有方。”
曹操對前人軍事理論的細心研究,既充實了自己,吸收了前人豐富的軍事經驗,也很好地指導了他的軍事行動。對他一生的戎馬生涯有重要的影響,可以說,正是有了這種理論的深造,才有了後來縱橫天下,屢破強敵的曹操。
三 不信天命 實事求是成大事
曹操曾說,“天地間,人為貴”,表明了他不信天命,以人為本的思想。也許充滿英雄氣概的人都不相信天命,曹操是一個無神論者,是一個不信天命、隻重人事的人物。
雖然曹操之成就多少有些運氣,甚至天意的成功,如渡黃河那次諸葛亮說曹操是“殆死潼關”,意思是說曹操差點兒就沒命了。雖然如此,曹操卻是不信天命的。他在《讓縣自明本誌令》中公開宣稱自己“性不信天命之事”。他認為天就是“陰陽四時”,並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誌。他的《董逃歌》中提到:
德行不虧缺,變故自難常。鄭康成行酒,伏地氣絕;郭景圖命盡於園桑。
鄭玄是東漢的經學大師,在當時一般人看來他是德惠天下、沒有什麼“虧缺”的。郭景圖生平不詳,既與鄭玄相提並論,看來也是一個“德行不虧缺”的人物。可是,“有德”的鄭玄卻在酒席上勸酒時倒地氣絕,郭景圖也在園桑中突然命盡,這是為什麼呢?曹操的這首詩說明了人的壽命同德行無關,德行好也無法給你任何保護,這充分表達了曹操“不信天命”的觀點。
曹操的《秋胡行》中還提到:“二儀合聖化,貴者獨人否?”這也是“天地間,人為貴”的意思。曹操不信天命,因而自己雖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卻並不以皇帝自居,不刻意神化自己。相反,有很多史料提到他尊重事實,勇於自我批評,消除大家的疑慮。如他西征馬超、韓遂時,曹操與韓遂在戰場上約見,對敵方圍觀的士兵說:“你們都要看看我曹操長什麼樣,其實我也沒有張四隻眼,兩張嘴,是個正常人,隻不過智謀多罷了!”
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派毋丘興任安定太守,臨行前囑咐毋丘興不要主動派人到羌人中去。毋丘興卻沒有照辦,果然出現了差錯。事後曹操在總結時說:“我隻是比常人智慧多一些,經曆的事比別人多罷了。”但他這智慧卻是從摸爬滾打中一點一滴獲得的,說明曹操是務實的人。
曹操不僅不信天命,也不信神。如他的《善哉行》就對世人被神仙欺騙感到痛心和無奈。《秋胡行》中則說:“赤鬆、王喬,亦雲得道。得之未聞,庶以壽考。”對赤鬆、王喬得道成仙的說法提出了疑問,認為他們不是真的得道成仙了,或許隻是壽命比較長而已。曹操大量招聚方術之士,其目的也並不是要從他們那裏獲取長生不老術,隻在於拯救他們,甚至隻是為一種調笑罷了。這從曹植的詩中得到印證。
世有方士,吾王(曹操)悉所招致……本所以集之於魏國者,誠恐此人之徒,接奸詭以欺眾,行妖惡以惑民,故聚而禁之也。豈複欲觀神仙於瀛洲,求安期於邊海,釋金輅而顧雲輿,棄文驥而求飛龍哉!自家王與太子及餘兄弟,鹹以為調笑,不信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