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絲銀線絞著的疼,像千萬把刀來回刺穿的痛。
比流血的傷口更加血淋淋。
白雲舒捂著心口說,“誰會這麼傻自願交出自己的心,無心之人怎麼活,死了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憐霜繼續說:“雖然死亡可以變強,但也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這是代價。”
代價。
就說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你多大的好處也會從你身上拿走相應的東西。
不過她這代價付得值。
在她愣神時,憐霜掏出一塊令牌呈上。
“恭迎小主子回來,鳳皇令終於等到了它的主人。”
白雲舒是怕了她動不動就下跪的行為,實在受之有愧,趕緊把人扶起來。
“請恕我還不能接受。”
“主子歿了,您就是新任蓬萊之主,鳳皇令的主人。”
憐霜呈著令牌不願起來,勢有白雲舒不接她就會長跪不起的架勢。
白雲舒從不與執拗之人爭執,她隻會曉之以情,再動之以理。
“我現在拜入了靈圩山,是無妄仙尊座下弟子,身份之別,哪有靈圩弟子來當蓬萊之主的。”
“斷了便是,他靈圩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門派。”
憐霜語出驚人,白雲舒顧忌瞟了一眼閻明玦。
沒有生氣,甚至可以說是不在意。
白雲舒再次耐心同她曉之以理。
“當然不行了,做人要懂得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豈能說斷就斷了。”
“蓬萊之主更應當品行端正。”
其次是動之以情。
“她將我送走,不就是希望我能遠離爭鬥,遠離算計。”
白雲舒暫時沒找到更好的詞來稱呼她,素未謀麵,從來沒有參與過她的人生、一點記憶也沒有的人,她暫時叫不出“娘親”兩個字。
“如今我身負玲瓏心,又沒有庇護蓬萊的能力,還擔不得蓬萊之主的重任。一旦蓬萊新任神女是一位無名小卒的消息傳了出去,勢必會給蓬萊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到時候隻怕蓬萊會因她一人成為眾矢之的,那她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待我在靈圩學有所成,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以一人之力護萬人之全時,屆時,我必定會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塊令牌,承擔起我該承擔的責任。”
白雲舒將憐霜扶起,卷起她的手掌叫她握緊令牌。
“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就請你暫代保管。”
她的這番說辭終於說服了憐霜,憐霜收起了鳳皇令。
“是憐霜欠缺考慮了,憐霜會守護好蓬萊,等您回來。”
來來回回你跪我扶,閻明玦都看煩了,催促道,“行了,如今身世之謎已解開,是時候該回靈圩了。”
白雲舒惦念著閻明玦的傷勢,他不願讓蓬萊人醫治,眼下隻能趕緊回靈圩找百草峰峰主。
才剛剛相認又要分別,憐霜不舍挽留,“現在就要離開嗎?何不多留幾天?”
白雲舒也不想匆匆離開,但是閻明玦受了傷,也是沒辦法,“師尊的傷勢需要趕緊回靈圩醫治,耽誤不得。”
閻明玦卻突然改了口,“無妨,區區小傷,你要是想留我們就多待幾天。”
他想,就縱她這一次,之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