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片刻後,其他弟子才回過神來,紛紛抽出隨身長劍,將蕭安團團圍住。
蕭安臨危不懼,沉著道:“他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我隻是將他擊暈,而你們想死的便上前一步。”
幾名弟子麵麵相覷,不住晃動手中寶劍,皆被蕭安的威嚴所懾,遲疑片刻後,一名弟子道:“收劍,撤!”紛紛跑去抬起地上的那名弟子,頭也不回的溜走。
蕭正遠方才本想喝止,可蕭安的名字尚未出口,那名弟子便已暈倒在地。此時見蕭安緩緩走來,責罵道:“咱們這次來是探查為主,參賽為次,須低調行事,你這還沒參賽,就大張旗鼓地動手,對之後的行動有多不利,你知不知道?”
蕭安道:“他們對少爺不敬,縱使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跟他打上一打。”
蕭正遠歎道:“他們愛說便去說了。我這條賤命,若是能阻攔蕭明哲的陰謀詭計,換得國泰民安,他們就算圍毆我,又有什麼了?”
蕭安忙道:“少爺你身份顯貴,為何要說自己是賤命一條,輕視自己?!”
蕭正遠慘笑道:“哈哈,你看我這副模樣,可還有半點的顯貴氣質?”
蕭安心中悲憤交集,叫道:“少爺!”就要下跪。
蕭正遠疾伸雙手,將他托住,道:“好,你又自責什麼,快趕路吧。”
葉曉楓四人隨行在側,均默然不語。
蕭正遠忽然開口道:“蕭安他本是孤兒,打小便四處流浪。有一日因肚中餓極,昏倒在街上,被我撞見了。我於心不忍,便將他帶回府中,當我的書童。又有一日,我讓他隨我去琅琊閣借閱書籍,叫他在後院等我。我出來後,卻見他在一旁看著我的一位族人舞劍,饒有興趣,時不時模仿他的劍招,學得有模有樣,忘乎所以。我見他有意學劍,便懇求族人教他劍法。我那族人一開始還不答應,終究抵不過我軟磨硬泡,這才開始教他練劍。
“蕭安倒也不令我失望,每日一到閑時便勤苦習武,從不間斷。也是我看得沒錯,蕭安他的武學天賦奇高,考慮到佩劍隨身,可能會誤傷了我,便硬生生將我族人傳他的劍招演化出一套拳腳功夫。”
葉曉楓道:“這位蕭兄弟的武功這麼高,想必傳他武功的那位前輩定是位高人吧?”
蕭正遠道:“我蘭陵蕭氏雖在四大家族之中,倍顯勢微,但族裏卻不乏能人異士,隻是素來不愛拋頭露麵,覺得書劍盟的雅集論劍,有虛偽做作之嫌,故不樂意去。因此時間久了,江湖上漸漸都覺得蕭氏一族沒落,人才凋零。對了,那位高人的名字叫蕭弈秋,想必你們應該也沒聽過吧?”
四人聽罷,果真都是搖搖頭。
蕭正遠道:“按輩份來論,我管他叫一聲叔叔。蕭叔他棋劍雙絕,是個徹頭徹尾的棋癡、劍癡,平生除了這兩樣,其他的事一概不過問,直到今日,都還未娶妻生子。也正因此,我才勸他說,若是臨終之際,自己抱著棋譜劍譜孤身離世,連個傳人也沒有,豈不遺憾?這句話正中他心事,這才願意將一身本事傳給蕭安。所以你們別看蕭安武功很高,棋藝上的造詣也同樣不可小覷。畢竟若不學棋,便不能領會蕭叔棋劍合一的武學要旨。”
六人行至山腳下的一片樸素村落,抬眼望去,竟看見村落旁邊的一座客棧氣派得與這片土地格格不入。但見客棧樓高四層,占地竟有數百丈見方,飛簷鬥拱,氣勢恢宏。
蕭正遠暗自驚歎,不解道:“這客棧嶄新無比,顯然是剛建成沒多久,應當是用來作為各地江湖人士參賽的歇腳處,蕭明哲他不惜花費重金新建這等奢華的客棧,究竟是何目的?難道他還打算在此處長久舉辦比武大會麼?”
六人走到客棧大門,但見客棧門臉寬闊,高懸的招牌上書 “萬友客棧” 四個燙金大字,在夕陽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跨過高高的門檻,一處寬敞無比的大堂映入眾人眼簾,地麵鋪就一片平整煥新的青石板,大堂之中,擺放著幾十張榆木桌椅。
此時正值傍晚,大堂中早已是座無虛席。人們或高談闊論,或低聲交談,歡聲笑語、杯盤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一個店小二笑嘻嘻迎來,問道:“各位客官可是來參賽的?”
宇文藍珈見他問得奇怪,回道:“是參賽的如何, 不是參賽的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