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被押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怔愣地坐在床邊,絞緊了手指。章信安不是個孤注一擲的人,可他居然敢謀害長公主,就算聖上與長公主不合,也絕不會放過他,他一定給自己留了後路。
周婉突然想到方才那個黑衣男子,蹭地一下站起身,為自己心中冒出來的想法感到心驚,莫非······不行!那樣的話,他或許還有命在,自己與堅兒卻是必死無疑。
絕不能讓他得逞,長公主不能出事,得趕緊通知魯廷尉率人去救長公主才是!周婉打定了主意,但她如今被困在後院,什麼也做不了。
她焦急地來回踱步,卻突然聽見院外傳來孩童清脆的問話聲:“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要見阿娘,你憑什麼攔著我?”
周婉雙眼一亮,連忙湊到了門口:“是堅兒嗎?”
門外立即傳來孩童興奮的聲音:“阿娘,是我,他們為什麼攔著我,不讓我進去?堅兒想阿娘了。”
“堅兒放心,阿娘也想你。”她哄了哄章堅,又厲聲斥責守在門外的小廝:“大膽奴才,竟敢阻攔我與堅兒母子相親,誰給你的狗膽?你可別忘了,到底誰才是這府中的主人,郎君雖說生了我的氣,但終究我們是一家人,誰準你如此放肆?”
門外的小廝猶豫片刻,到底被周婉嚇住,還是放了章堅進屋。周婉連忙抱住兒子,好生安慰一番,看了看門外,壓低了聲音,說:“堅兒,阿娘需要你幫一個忙,你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尤其是你阿爺,知道嗎?”
第二日一早,章信安正要出門,便被身後一道稚嫩的聲音喊住。
“阿爺,你要出去嗎?堅兒可以和你一起嗎?”
章信安轉過身,眸中閃過一道暗光:“你為何要跟阿爺一起出去?”
章堅抿了抿唇,很不高興的樣子:“阿娘騙我,她明明答應了我今日要帶我出去玩的,但卻又說什麼阿爺不讓她出去,堅兒不想理她了,我想求阿爺帶我出去,這樣阿娘也不能罰我。”
章信安輕笑一聲,將章堅抱起來,說:“好,阿爺帶你出去,隻不過阿爺是要去衙門辦公的,可不能帶你去玩耽誤了公務。”
章堅臉皺成了一團,猶豫了會兒,還是說:“沒關係,我就在衙門陪著阿爺就好。”
兩人上了馬車,不一會兒便到了衙門,魯古道一夜未回,門口的衙役早就換成了方染冉帶來的衛士,一見章信安便將他攔在外麵,要向魯古道通稟後才放他進去。
“魯廷尉真是恪盡職守啊!竟在衙門裏待了整整一夜?”
魯古道正要洗漱,聞聲看了他一眼,轉頭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慢條斯理整理一番後才開口:“章刺史怎麼來了?衙門本官已接手,在案件查出之前,章大人都不必來上值,還帶著幼兒來此,章大人莫非不懂朝廷的規矩。”
章信安將抱著的章堅放下地,讓下人帶著出去,這才笑著拱手:“魯廷尉查案下官自然放心,今日來此也隻是有句話要問問大人。”
魯古道皺眉:“什麼話?”
“長公主攝政這麼多年,聖上與朝臣們都等不及了吧?”
魯古道驟然抬眼看向他:“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