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很快便將蓋了大印的文書上呈。
禦史台細細查閱,並派探事明察暗訪,此事的確是謠傳無誤,再加崇準擔保,最終隻明裏暗裏告誡永安王府一番,便作了罷。
崇淨得知了此事,心頭難免失落幾分,如此大好機會未扳倒長房母女二人,實在可惜。
崇準不允她摻和長房之事,她便不敢於崇準麵前表露分毫,隻聽從了鄭氏所言,至了老夫人榻前侍奉湯藥。
此事一經傳出,霍夫人很快便得知了崇淨至純至孝,衣不解帶侍奉祖母的消息。
霍夫人特意選了上好的補品送至永安王府,其中不乏予崇淨的一些布料首飾,皆十分貴重。
崇凝得知後,在自己個兒院裏大鬧一番,案上的擺件櫃中的飾物被她摔了個遍,砰砰啪啪的動靜響了半晌。
她一個沒留神還砸到了自己腳上,疼痛連同委屈化作眼淚一股腦宣泄出來,泣聲之大恨不得叫整個王府都聽見。
二房安分守拙,永安王不欲管她,崇淩閉門不出,皆不理會。
偌大的王府便隻有蘇氏與她同仇敵愾,抱著她安慰一番,又隔著牆大罵崇淨小狐狸精,輕佻狐媚,年紀小小便知曉如何勾引人,八字還沒一撇便上趕著巴結霍夫人。
蘇氏罵得著實難聽,二房隱忍並無動靜,反倒是永安王聽不下去。
他火冒三丈來了崇凝院裏,大罵蘇氏一個潑婦不知禮義廉恥,方損毀了世子清譽便汙蔑起了自家侄女,簡直信口開河。
永安王罵完後又警告她,再敢胡言亂語,便將她關起來釘死了門窗,對外隻說她得了瘋病,再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
母女二人被永安王所言驚了神,悻悻住了口,卻暗暗起誓此事絕不善罷甘休。
蘇氏指望著老夫人能於入宮一事上使使力,日日往老夫人房中跑三五趟,每每去時老夫人不是正安寢,便是在用藥,總尋不得空。
蘇氏見老夫人三番五次借口拒見她,最終惱火,於院中撒潑這才至了老夫人麵前。
“母親,眼瞧著便到日子了,您這氣色亦大好了,入宮答賞一事可馬虎不得,媳婦這就開始替您備著了。”
蘇氏昂首挺胸,大有不容拒絕之勢,“母親可還有須叮囑的?盡管吩咐了,兒媳必定照做。隻盼著母親見到霍夫人,提一提霍三公子同凝兒的婚事,若是就此做定則再好不過了。”
“看來我老婆子若是不去,往後這王府便無我容身之處了。”
老夫人冷笑一聲,渾濁的雙眼冷覷著蘇氏,“真不愧是我親自挑選的好兒媳,王府的好主母。既你思慮如此周全,我豈能辜負你一片誠心。你且去備好罷,我自要是去的。”
蘇氏聞言一喜,笑意盈盈應下:“是,母親,必然替母親準備妥當。”
待皇後設宴答賞之日,蘇氏攙著老夫人上了馬車,一同去了皇宮。
她整了整身上的錦衣狐裘襟口,殷殷期盼著能於世家宗婦之中露出臉,至了霍夫人麵前方能顯出王府長房的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