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的臉越來越紅,額頭如烙鐵一般滾燙無比,腿上的傷口已經感染到腐爛冒膿。
這裏沒有藥,過於惡劣的天氣對於這個不到十五歲的孩子依舊沒有手下留情。
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雪,用大衣支起來的簡易帳篷早已在風雪中坍塌了,如果萬青沒有及時抱住他,他現在可能已經被埋進雪裏成了一具幹屍。
走了十公裏,刀刃般的寒風再次襲來,三人隻得停下,靠在樹後躲避。
拉尼娜摸了摸以撒的額頭。
“媽的,可別現在就死啊!”
雖然這樣說著,但拉尼娜心裏明白,如果再這樣坐視不管,以撒是絕對撐不到明天早上的。
拉尼娜也無能為力,隻能怪那小子命薄。
正惋惜時,遠處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聲音在狂風中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有人!”拉尼娜心裏嘀咕著,把頭伸了出去。
遠處一片灰白中,一輛小型卡車的身影逐漸靠近。
拉尼娜心中一顫,意識到這可能是以撒唯一的救命稻草 ,於是一把抱起以撒朝著卡車的方向奔了過去。
卡車也看到有人迎麵過來,停了車。
“抱歉,但求求你救……”
拉尼娜話還沒說完,車窗打開了,露出革命軍的軍帽。
“媽的!倒黴!”拉尼娜在心裏暗自罵道。
“你開窗幹嘛,德裏,我剛睡著,凍死了。”副駕駛座上的人埋怨道。
開車的人沒有理會他,目光落到了拉尼娜懷中的以撒,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小姐,那孩子的情況不太妙啊!”開車的人望著拉尼娜說著。
“他發燒了,這裏雪太大了,能不能載我們一程!”拉尼娜直接把訴求說了出來。
車窗緩緩關上,車裏的兩人像是商量了什麼。
十分鍾後,車窗再次降下來。
“上車吧!不過隻有後麵的車廂裏有位置了。”
拉尼娜大喜過望,立刻招呼萬青過來,一起上了車。
剛上車,伴隨著“哢嚓”一聲,車廂後門被車裏其中一人鎖住了。
車廂的車門和監獄的鐵柵欄一樣,被凍得早已如堅冰一般,車廂裏不算暖和,但總好過外麵的寒風刺骨。
三人在車裏整頓下來,行駛了大概有三個小時,以撒的情況好轉起來,體溫稍稍降了些,但還是半睡半醒的昏迷著,萬青早就睡熟了,隻有拉尼娜一人還在苦苦克服這睡意。
人一旦安逸,疲憊感就如潮水般湧來,拉尼娜也支持不住了,就在雙眼剛閉上的瞬間,一個急刹車讓她的頭死死磕在了身後的鐵皮鋼板上,這也使她再次清醒過來。
“啊!”拉尼娜忍不住小聲叫了一聲。
當睜開眼透過鐵柵欄望向外麵,拉尼娜驚住了。
外麵早已不是單調的雪原,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屹立在風雪中的舊時代的摩天大樓。
拉尼娜認得出來,這是舊時代的城市,自己在之前也見過一些,但規模如此之大,保存如此完善的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萬青更是雙手扒著柵欄,把頭使勁往外麵湊,想一睹舊時代都市的風采。
“真他媽撞了大運了,一會我去下麵拿點吃的,你先在車上看好他們,食物會過期,但人可不會!”車上的其中一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