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聽著陌殤的話不住的點頭,寒王體內的毒解了,對他無疑是個大的好消息,他真恨不得可以昭告下,他的寒王恢複了健康。
“你們都離開了梨花築,那現在是誰在照看寒羽?”宣帝兒子雖多,可真正讓他疼進了心坎裏的,也就墨寒羽那麼一個。
若非如此,他又焉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分辨出陌殤扮的寒王不是真的寒王呢。
“皇上放心,阿羽的身邊還有山老人跟他的兩位師兄,隻要一切都按照製定好的療養計劃調養身體,待得除夕那日,皇上定能看到一個全新的阿羽。”
沒有人能體會那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可他跟墨寒羽卻都親身經曆了一次,也唯有他們最明白彼茨感受。
“好好好。”一連道了三個字,宣帝渾身都輕輕發顫,漆黑深邃的眸底淚光湧動,好似隨時會落下淚來,“阿羽受了那麼多年的苦,終於是得以解脫,朕替他感到高興,他母後若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阿羽的人生是先苦後甜的,以後他會越來越好,皇上應該相信他。”
“朕相信,朕當然相信他,朕也要謝謝你們,尤其是宓妃丫頭,要是沒有她就不會有一個全新的寒羽,朕要好好的謝謝她。”
宣帝無論是給予宓妃的寵愛還是縱容,他從來都未曾後悔過,哪怕就是這次宓妃讓他一次次威嚴掃地,他縱有惱怒卻也從未打心底裏對她生過氣。
他是帝王沒錯,可他也是個普通人,是人該有的情緒他都有,隻是身處那個高位,他不得不將那些情緒都藏起來,就怕被人揣摩到他的心思。
“皇上不生她的氣就好。”該維護皇帝的顏麵還是要維護的,有道是帝心難測,陌殤可不想宣帝心裏留有疙瘩。
“你那點兒心思瞞不了朕,朕也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朕還分得很清楚,而且朕是打心眼裏將宓妃丫頭當成是閨女兒來疼寵的,就她那點性子朕還沒放在眼裏。”
有時候宣帝不禁會想,溫老爹有沒有被宓妃氣得直跳腳卻又偏生拿宓妃沒辦法的時候,麵對這麼個討喜的丫頭,縱使心中怒火再盛,卻也真是舍不得下那個手。
“皇上待阿宓之心,蒼可鑒。”
“哼!”
眼見皇上這還傲嬌上了,陌殤不覺好笑,便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皇上,今個兒陌殤進宮可是有正事要的。”
有些話題點到即可,切莫深談。
“朕知道,你子要沒事怎麼可能進宮,尤其還挑在這種時辰。”
“知陌殤者,皇上也。”
“行了,別貧嘴了,趕緊跟朕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後麵還需要朕配合什麼?”
“皇上這話可是問到點子上了。”旋即陌殤也沒客氣,直接就把白日裏他跟宓妃商談好的告訴了皇上,這其中少不了需要皇上配合出力的地方。
宣帝聽完陌殤的敘述就陷入了沉思,久久都沒有言語,不由將整件事情前前後後都串連起來想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遺漏才沉聲道:“你們有幾分把握?”
若能一舉除掉毒宗,宣帝自是心中歡喜,畢竟他也是記仇的。
要是沒有毒宗的人圍攻墨寒羽,墨寒羽就不會提前毒發,幾次曆經生死折磨,險些就等不到宓妃從海外歸來,宣帝焉能不惱?
“毒宗不是普通的江湖勢力,想要將其連根拔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眼下與藥王穀合作,卻是擺在我們眼前最好的機會了。”
“藥王真正的目的是衝著媚骨老人去的,答應替宓妃丫頭背上救治寒羽的名頭隻是順便吧!”
“這個應該是一半一半,畢竟皇上也應該明白藥王穀曆代的規定,阿宓到底是拜入了藥王門下的,她亦有她的顧慮。”
“朕如何能不知。”即便就是因著知曉藥王穀的那條規矩,宣帝為了解墨寒羽體內的毒,也是沒少暗地裏派人去打探藥王穀在哪裏。
他的想法很簡單,無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活罷了,縱然是要他放棄皇位,他也在所不惜。
“藥王倒是想出手來著,可他身為一穀之主,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這次若不是借著對付毒宗之故,鑽了一個擦邊的空子,藥王就是想寵阿宓也沒辦法應下替寒王解毒這事兒。”
“既然藥王有那樣的心,朕自當全力配合,需要朕怎麼做,你子就跟直,朕還受得起驚嚇。”
聽得這話,陌殤萬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怎麼就把他想得那麼黑?
“雲錦跟樂風已然在星殞城現了身,而且他們兩人合演的一出戲,應該已經引起某些饒高度注意,隨後藥王會很自然的出現,這個時候就該皇上出馬了。”
宣帝會意了陌殤的意思,輕點零頭,“需要朕親自出麵嗎?”
一方麵宣帝不得不承認,在陌殤跟宓妃同時回來後,他行事有些太過冒進,實在非常不妥,可另一個方麵,隱忍了那麼多年的他,實在已無耐性再繼續的忍下去。
在他所有的兒子裏麵,他最疼愛的兒子就是寒王那又如何?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請人替寒王解毒又如何,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他為什麼不能救?
宣帝已然受夠了,就算因此將要招惹來數不盡的麻煩跟風波,隻要墨寒羽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有何懼。
“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明麵上咱們的戲得演足了,藥王斷然不可能隻請一次就答應去寒王府替寒王看診解毒,皇上犯不著自己出麵。”
“那成,為表朕對藥王的看重,那就安排德子代表朕去請。”
“皇上此舉可是在向某些人宣戰啊?”陌殤若有所思的看了宣帝一眼,有些事情他縱是早就預料到了,卻也沒想到會發生得如此之快。
“別人不知為何,你還能不清楚。”先帝老年之時已然醒悟,可當時卻已為時過晚,他縱有心卻也無力回,隻得把希望寄托在年輕的一輩上麵。
那個時候先帝最看好的兩個孩子,一個是先帝的嫡親孫子墨寒羽,另外一個便是與墨寒羽同齡的世子陌殤了。
尤其是在墨寒羽身中劇毒,基本沒有治愈可能的前提之下,先帝就曾過:如若墨氏一族中沒有子孫能堪當一國之帝王的大任,那麼皇位就是交由陌殤之手,也斷然不能交到那些個無所作為的孫輩手鄭
哪怕陌殤身上背負著一個活不過二十二的斷言,先帝卻是始終都不信的。
在他看來,墨寒羽跟陌殤兩個孩子,至少是能留下一個的。上就是因為太過嫉妒他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資,故而才賜予了他們重重磨難,若能撥雲見日,那就將迎來一片新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