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冬藏……啊!”石子滾落在地,目光所及的女子也不過十二三歲,剛被石子砸中了腦袋,眼眶通紅著,看上去慘兮兮的。
“傻子,那個字讀藏,收藏的藏!”假山上的女孩手抓岩石凹槽處,雙腳蹬了蹬,麻利的跳了下來。
野子瀟看著眼前的女子,院袍淩亂,有的地方還沾著些許汙漬,左右兩個小髻子倒是紮的穩穩的沒有亂。
“傻子,我乃當朝尚書令之女冉虹生,你呢?你叫什麼?太傅可是說院內這時可是隻有我一位新生未有報到,你是怎麼進來的?你若是院內人,怎麼會在此?還看起來傻乎乎的。”
冉虹生彎腰拍了拍裙褶上的灰,一抬頭,就撞上了一雙透徹澄清,炯炯有神卻又帶著憤怒的眼神,是月,鍍上了一層金熠的火紅。
見野子瀟不答,冉虹生有些氣惱:“問你話呢,啞巴了?下手重了?被我打傻了?”
野子瀟悶“哼”一聲,不願搭理冉虹生,一直埋著頭看著手中的書卷。
冉虹生也不急,在一旁自問自答的吵著野子瀟。
“傻子,那字讀藏,收藏的藏,不是埋葬的藏……”
“傻子,莫不是還聾啞了?怪哉……”
“傻子,原來你叫野子瀟…嘿,我先前還覺著這院牌是塊廢鐵罷,今兒沒成想還挺有用……”
“傻子,你是新來的……”
……
“小姐,小姐!怎得還在睡著,今兒約了文夫子相見,可是昨日忘了行喝了酒,害的現在混沌?小姐,快擦把臉。”枝春硬拉起冉虹生來,忙不迭的給她洗漱,“小姐,你自是知曉文夫子的脾性的,你若是去晚了,少不得一頓嘮叨的……”
意識混亂的冉虹生百無聊賴的擺手,打斷了叨念,“哎呀,下回定不會了。”
枝春不願與她貧嘴,洗漱完便生拉硬拽的扯著冉虹生下樓。
都說雨後天更熱,陽光灼灼的很,江南正是雨季,這樣的天氣可不常見,尤其是雨後,又濕又潮,還悶的很,冉虹生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有些暈沉,喚著枝春招來馬車:“去南郊。”
枝春跟在冉虹生身邊得有有一年半了,南郊在漓洲是個貧瘠區,但那沒人開發,倒是個山水宜人的好地方。
前朝宰相在新帝登基就歸隱了,新帝也不含糊,畢竟他歸隱對他這個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鞏固政權是件好事。
當年文宰相的風采,在她尚且十幾歲時便有幸一睹,隻可惜現在應當稱作文夫子了,歸隱在這漓州開了個書齋,收了些弟子,近年來受冉虹生資助撐著,所以冉虹生也喜歡去那和那老頭下棋,文夫子就不知道了。
“夫子。”冉虹生下車對站立門前的夫子作揖,“有勞先生等候多時。”
良久,文夫子才回禮:“冉家小姐不必多禮。”不守時這事也就暫且翻篇。
文夫子麵龐硬朗,有幾分削瘦,上鬢參著幾縷白發,眉眼嚴肅,目光熾熱而又嚴令,嘴唇扁平。倒有一副嚴師頑固之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