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子一天沒動靜,不會死吧?”
“哼,這個狡猾的女人一定是裝的,想騙我們解開繩子逃跑。這可是我們用整整一袋豆子換來的,咱可不能上當了。”
白前鼓著小臉,一臉嚴肅,村長臨走前特意囑咐,新婦買來斷不能解開繩子,不然跑了就沒人跟大哥衝喜。
雖然他也不懂,但村長說了衝喜就是把新娘、新郎放一張床上睡覺。
“蔻蔻,你去弄把罐子裏的爛葉糊糊拿來,我喂她試試。”
正午太陽高懸,陣陣熱浪撲麵而來,讓人渾身燥熱揮汗如雨。
此時山腳簡陋草棚內,一十六歲小姑娘五花大綁的躺在滾燙的地麵,臉頰枯瘦眼眶深陷,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
白前小心翼翼接過瓦罐,用勺子挖出一坨綠油油粘稠物就往蘇葉口中塞。
“苦!”
蘇葉意識昏沉間被粘稠的苦味糊了一嗓子,下意識想撇開腦袋。
“動了!她動了!”白蔻激動的渾身顫抖。
嫂子進門兩天昏睡兩天,怎麼折騰都不睜眼,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他們都以為人沒了。
所有,其實嫂子是被餓暈了嗎?
“嗯!”
白前麵上不顯,手上塞糊糊的動作卻更賣力。
這女人都醒了,大哥不也快了嗎!
被迫體會啞巴吃黃連,蘇葉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誰能想到她一特工會因為做飯煤氣爆炸而死,再回神就變成了白家衝喜婦呢。
說出去都丟人。
直到第二勺糊糊入口,蘇葉徹底繃不住了,強撐著睜開雙眼,眼前半蹲著兩小孩,麵黃肌瘦渾身髒亂看不出布料底色,長發混著汗液成小縷狀緊貼脖頸。
渾身異味刺鼻,張嘴就把她雷到外焦裏嫩。
“嫂子,你醒了?”
可偏偏她無從反駁。
誰讓原主父母太不靠譜,隻收一袋豆子就把閨女嫁給崗白村老白家衝喜。
要說這老白家也算是附近傳奇人物,祖輩上被京城大戶人家挑中養馬全家搬去京城生活。直到多年後,白父帶著長子白礬和還在繈褓中的幼子白前回村購水田、招長工,一時羨煞村民。
可好景不長,在白礬十四歲母親病重耗盡家產也沒能將人拉回來,白父也隨之而去,隻留下八歲弟弟和三歲妹妹以及高額債務壓在白礬一人身上。
這些年他當爹又當娘,靠著碼頭搬貨還清債務蓋起新房。眼瞅著好日子即將到來,不料正趕上百年一遇的大旱災。
水源告急,地裏顆粒無收,村裏組織男丁進山找水覓食,沒呈現誤打誤撞闖進狼群,等白礬被抬下山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白前為了給哥哥治病,隻能賣了新房,抬著哥哥帶著妹妹搬進了破草棚,在村長的幫助邊用家中僅剩一袋豆子給哥哥換了個衝喜嫂子回來。
“靠!”
蘇葉氣笑,便宜植物人丈夫,不諳世事的小崽子,加上災年斷水缺糧,賊老天BUFF一次加滿!
這是對她僅剩人性的考驗。
輕鬆掙脫繩索,蘇葉蹙眉起身,強撐著穩住發軟的雙腿,目光鎖死地上的瓦罐,饑渴的舔了舔幹裂的唇角,帶著青草味的苦澀味在口中蔓延。
“大嫂?你是不是餓了?”
白寇躲在哥哥身後,順著蘇葉的目光看見地上的糧食罐。
這是白家兄妹的午餐也是家中唯一的糧食,白前擔心妹妹安危覓食也不敢走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