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鶯歌看到安若雪的時候,大吃一驚,原來剛才一陣悶雷之後,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鶯歌她們正在擔心安若雪與南宮宸會不會淋雨,就看到那雨幕中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鶯歌看清楚是安若雪以後,拿起傘慌忙跑了過去,替安若雪遮擋。
可是安若雪卻沒有任何反應,雨水不斷從她的發髻,她的臉頰,她的身上滑過,她茫然地往前麵走著,對於趕過來的鶯歌,她卻如同沒有看見。
蒼白甚至發青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狼狽,妝容混亂得如同被暴風雨碾過的花兒,零碎而頹廢,安若雪感覺雨水很冰,她打了個冷戰,心底仿佛被人倒了冰塊似的,一直在散發著寒氣。
南宮宸的話,將安若雪徹底擊敗了,她的驕傲,她的矜持,她的自信,她一直的自以為,一幕幕往事,在她腦海中閃過,急速而清晰,安若雪才發覺自己在南宮宸麵前,總是太過清高,永遠沒有給過他絲毫回應。
“大小姐!!”半夏看到安若雪一身濕漉漉的模樣後,尖聲叫了起來,幾個宮女連忙找了毛巾替安若雪擦拭身子,可是她已經完全濕透了,根本擦不幹。
“怎麼會這樣?”秋香也驚愕極了,剛才安若雪還是一臉愉悅地出去,怎麼回來時卻是這番模樣?
“我沒事。”安若雪感覺嗓子口火辣辣的痛,她不想出聲,可是看著大家擔憂的模樣,她還是遲疑地說道。
說罷,安若雪便感覺眼前一黑,腦海裏一片白浪襲來,她想回房去休息,可是她卻撐不住了,還不等鶯歌她們反應過來,安若雪的身子如同一片飄零的落葉,搖搖欲墜,最後倒在了地上。
……
“殺了他!”一個戴著麵紗的男人,催促著南宮黎,南宮黎身上已經染滿了鮮血,這一場皇權爭奪戰,他殺紅了眼,手中利劍直指眼前受了重傷的南宮宸。
“嗬,殺吧!”南宮宸嘴角的血跡如同一朵盛放的紅梅,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可是他依舊從容得不可置信,即使麵對生死,他的眼中也未有波瀾。
可是,南宮黎身後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卻讓他平靜的眼眸多了一絲波動,他死死地盯著她,她隻是側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漠,比刀更鋒利。
安若雪看到那把劍刺進了南宮宸的胸口,他悶哼一聲,卻還是朝她笑了笑,一如以往的每次遇見,沒有多言,隻有笑顏驚豔了安若雪的夢境。
為什麼這麼難受?為什麼開始覺得殘忍?安若雪渾身火辣辣地疼,她想出聲,卻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無法說話,而另一雙眼眸,像淬了毒的刀鋒,在安若雪的臉上掠過。
“怎麼樣,太醫?”一個略顯嚴肅的聲音,鑽入了安若雪的耳中,她能辨別,那是南宮彥的聲音。
“回皇上,雪美人高燒不退,脈象紊亂,而且似乎一直在噩夢中無法解脫,這樣一直下去的話,對她的病情會越來越加重。”太醫無奈地說道,安若雪的病可不是外在,更重要的是,安若雪昏迷了三天,一直都眉頭緊皺,嘴唇嗡動卻聽不清在說什麼,似乎在夢中很痛苦。
外傷易治,內疾難調,太醫也是束手無策。
半夏眼眶通紅,她看著床上的安若雪,心疼萬分,她去找了皇上,將安若雪的病情告訴了皇上,才有太醫前來看一眼,之前半夏去太醫署,壓根沒人願意來,盡管當初安若雪的身份金貴,可是進宮以後遲遲不得寵,大家也就開始怠慢了。
安若雪的小臉燒得通紅,躺在床上如同一具瓷娃娃,她聽得到南宮彥的聲音,聽得到半夏抽泣的聲音,可是她醒不過來,夢中的她,還在上一世徘徊著……
走著走著,安若雪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裏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隻有一股寒氣從裏麵傳來。
“要不要回去?”一個空靈的聲音在空中回蕩:“這一世你可以選擇結束,再回到上一世,最後的關頭靠你自己了。”
安若雪茫然地看著那個黑洞,原來時間不過是在輪回倒流,漸漸的,黑洞裏出現了上一世的畫麵,南宮宸被殺,南宮黎擁著她在宮中散步,安家家破人亡,李長誌飲恨而終,最後,畫麵定格在了安若雨的身上,她猙獰地看著安若雪,身後的半青,手中端著那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