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車夫的嘴唇發抖,聲音有些打顫。
“怎麼了?”看到車夫的反應,安若雪心裏也開始發毛,周圍已經蒙蒙黑了,這裏卻連一盞燈都沒有,她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車夫卻沒有退,他為了那兩倍的銀子也不能退,他深吸一口氣:“裏麵可能有不好的東西,姑娘,做好準備!”
“你踹開就是了。”安若雪急躁地催促。
隨著車夫用力地抬腳一踹,那扇門鬆動了,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音,車夫緊接著又是一腳,這一下,門是徹底地開了,倒了下去,卻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因為它壓在了一具具屍體上麵。
安若雨與車夫都驚恐地看著那滿院子的屍體,更加濃的屍臭味衝了出來,車夫忍不住跑開嘔吐了起來,而安若雨卻站在那裏,借著天色的最後一絲光,瞪大雙眼看著門口最近的一具屍體。
那是張敬宗!!
“舅舅!”安若雨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她顧不得什麼屍臭,張敬宗是她唯一的一個舅舅,她跑到了屍體旁邊,哭了起來:“舅舅,你怎麼會……到底是誰害了你?!”
想到這裏,安若雨的背脊一涼,連忙往二姨娘的屋子裏走去,隻見二姨娘倒在床上,看不真切,安若雨將桌子上的煤油燈點亮,然後走到了床邊,二姨娘麵目猙獰,滿臉都是可怕的傷口,被燒傷了似的,安若雨看到了都嚇得尖叫了起來!
外麵的車夫實在是不想進來,可是又覺得銀子都還沒拿到,加上安若雨就一個小姑娘,聽剛才她的叫聲,這裏的人應當是她的親戚,也挺悲慘的,這時候走有些不太道德,隻好忍著胃中難受,走進了院子裏。
“小姑娘,我們還是趕緊去報官吧!”車夫捂著鼻子,對安若雪說道,他看著床上那具恐怖的屍體,聲音有些打顫,這到底是一個什麼院子,居然有這麼多的屍體!
“娘親……”安若雨卻抱著二姨娘的屍體嚎啕大哭,安少軒死了以後,她就二姨娘和舅舅兩個親人了,那個父親對來她來說已經算不得是父親,要不是安正邦將二姨娘給休了,二姨娘也不會住在這裏,也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車夫站在那裏,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得陪著安若雨,安若雨哭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二姨娘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她身上也染了不少的屍臭,車夫不自覺地退了兩步。
“不必報官,他們這是病重不治,早些日子我就知道了,大夫也治不好,說是會傳染,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安若雨編了一個理由敷衍車夫,她雖然也很想立馬找出殺害二姨娘她們的凶手,可是她始終沒有忘記這一次出宮是為了什麼,既然二姨娘不在了,她的時間就更加緊迫,需要自己去找大夫,當然不能將時間耗在這裏,而且一旦被人知道她偷偷出宮了,又是一條罪名!
車夫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安若雨塞了兩錠銀子給車夫,囑咐道:“萬萬不能告訴比人,這病說出去會引起恐慌的!”
“行!”車夫是個豪爽人,見到了錢還有什麼話是不好商量的?他接過銀子:“那小姑娘,現在你是要留在這裏,還是說明日再找人來處理?”
“離開這裏。”安若雨看了一眼二姨娘,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找出凶手。
安若雨離開了農院,在馬車上又哭了許久,她此時已經是孤身一人了,再沒有親人,聽著馬車裏傳來的哭聲,車夫感歎良久,這個小姑娘真可憐,卻不知道坐在他馬車裏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其實是滿肚子壞水,正在想著怎麼殺了他!
“小姑娘,到了!”馬車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口,這是安若雨當初被人侮辱的地方,她知道這裏是最偏僻的,那一****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救她,聽到了車夫的喊聲,安若雨握緊了手中的發簪。
安若雨掀開了簾子,彎身準備下車,而車夫則是憨厚地笑著在那裏等她,安若雨眼裏沒有一絲不忍,她隻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說出秘密的,就是死人!
就像冬菱,安若雨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找替身進宮檢查的事情會被發現,安若雨裝作離開,當走到了車夫注意不到的位置時,突然揚手將簪子狠狠地紮進了車夫的脖子裏,車夫反射性地狠狠推了安若雨一把,然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