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雪是在鶯歌的勸說下才先離開了農院,因為她們等了一會兒都未見到張敬宗回來,而且對付二姨娘和這些丫鬟雖然簡單,但是張敬宗不可能是一個人單獨行動,也許會帶著不少的人,其中必定少不了那些殺手,等到他回來,安若雪與鶯歌兩個人,壓根沒什麼勝算,人再多也敵不了車輪戰。
“大小姐,還是再等等吧!”鶯歌拉住了準備返回去的安若雪,南宮鈺交代過她,一旦解決了二姨娘,必須要將安若雪帶走,因為以安若雪的計劃,她肯定還在那裏等張敬宗,想一同解決,但是這樣實在危險,鶯歌將安若雪帶走以後,南宮鈺自然會解決。
當然,南宮鈺也沒有想過最後解決了張敬宗的人竟然是南宮黎,由此看來,南宮黎對安若雪的事情絕對知道不少,這段時間南宮黎毫無動靜,都是假象。
“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很難有下一次。”安若雪在回來的路上,左思右想,不甘心就放棄這個機會,如果張敬宗回來以後發現了院子裏的事情,一定會更加防備,安若雪要想再靠近他,就難了,而且再過幾日就要進宮了,出宮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可是——”鶯歌估摸了一下時間,南宮鈺的動作應該不會這麼慢吧,差不多已經處理完了,她猶豫道:“行,那鶯歌陪大小姐一起回去!”
“嗯,謝謝你。”安若雪由衷地向鶯歌道謝,她的眼神很真誠,不含絲毫做作,這倒讓鶯歌有些窘迫了,從一開始她就是有目的地靠近安若雪,心思複雜,安若雪越是在她麵前坦誠不避諱,她就越是覺得心難安。
“大小姐說什麼呢,鶯歌是您的丫鬟,替您做事是應該的!”鶯歌慚愧地說道。
安若雪柔潤的唇角含笑,她伸手握住了鶯歌的手,溫熱的感覺令鶯歌更加慚愧起來,安若雪說道:“你知道的,我從未把你們當做過丫鬟,你們是我的好姐妹。”
鶯歌當然知道,跟著安若雪有一段時間了,對安若雪的性格不說十分了解,也清楚了五六分,安若雪與鶯歌想象中的官家大小姐的模樣大不一樣,沒有嬌柔做作,沒有頭腦簡單,反而異常的巧慧,行事果敢而考慮周全,而鶯歌最欣賞的一點就是,安若雪對仇人下手決絕狠辣,對自己在乎的人卻無比的關心和維護。
在安府的這些日子,安若雪對半夏她們的態度,哪裏像是主仆之間,更像是閨中好友,也多虧了這樣,鶯歌的這次任務才覺得那麼輕鬆,即使不是因為任務,她也必定會幫著安若雪。
兩人閑聊著準備返回農院,安若雪的決定固然冒險,但她不想承擔以後未知的機會帶來的風險,隻有這一次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將張敬宗解決掉。
“這是?”剛走到了農院的附近林子裏,安若雪看到了地上那一大片的屍體,橫七豎八,有些人甚至開膛破肚,鮮血彌漫在草叢間,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鶯歌也疑惑不解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可是她的疑惑,卻是裝出來的,既然這群人都已經解決了,想必南宮鈺已經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她鬆了一口氣。
這顯然是不久前剛發生的事情,地上的血都還沒有凝結,安若雪的視線投向了前麵不遠處的農院,她心裏嘀咕了一句“奇怪”,然後就朝著農院走了過去。
農院的門大開著,裏麵除了有鶯歌殺掉的那些人的屍體以外,還多了一具屍體,張敬宗仰麵躺在門口那裏,雙目圓睜,死不瞑目,安若雪吃驚極了,張敬宗怎麼會死在這裏?
“大小姐,這不就是那張敬宗?”鶯歌也故作吃驚地指著那張敬宗的屍體說道。
“嗯,奇怪,他怎麼會死在這裏?”安若雪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貼在了張敬宗的脖子處,還有淡淡的溫熱,看來也是死了不久,也就是說是在安若雪她們離開之後,有人在這裏殺了張敬宗!
會是誰呢?安若雪柳眉微擰,一雙水盈盈的美眸裏滿是疑慮,她一直以來都覺得有人在背後幫她,隻是對方隱藏太深,她也並未去核實過,從在江南開始,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暗中相助,安若雪突然對背後那個對她實施援手的人,感到很好奇。
安若雪後來才發現,暗中幫助她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大小姐,現在怎麼辦?”鶯歌問道,她的素白梅裳上已經染了不少血,都是剛才染上的,安若雪看著那帶血的衣裳,心裏有些抱歉,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往往最受累的卻是鶯歌與半夏她們,她心中多少有些愧疚。